东盟安全合作框架对中国海洋战略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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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盟安全合作框架对中国海洋战略的影响

【摘要】冷战结束后，东盟安全合作进程明显加快。东盟组织虽然力量弱小，但对维护亚太稳定、中国国家安全有着重要影响，特别是在南海海域。东盟安全合作在客观上有利于维护地区安全环境的和平与稳定，但也给南中国海问题的和平解决带来了许多新的问题。在维护地区稳定方面，中国与东盟有着共同目的，因而在安全方面两者存在合作可能。东盟所处海域是沟通中国与世界的重要航道，对中国国家安全和经济发展有着重大意义。我们应当制定正确的应对措施，以争取建立有利己的周边安全环境。本文将从中国海洋安全这方面出发，探讨东盟安全合作机制对我国海洋战略的深远影响。
【关键词】东盟安全合作  海洋战略  制海权  海洋利益  

海洋国土历来与国家安全息息相关。关注中国海洋战略的发展，有着其现实的意义。英国著名学者丙莱曾经说过：谁控制海洋，谁就控制了世界贸易；谁控制了世界贸易，谁就可以控制世界财富，最后控制了世界本身，细细品位这句话，便知同美国著名海军将领和历史学家马汉的“控制海洋，就等于控制世界”这一观点如出一辙的。东盟安全合作机制的深入发展对当代中国海洋战略的发展前进有深远的影响，这不仅直接关系到中国政治、经济、军事、安全等多方面现实利益，而且也关系到中国能否真正实现和平崛起这一目标。
一、        东盟安全合作框架的构建
东南亚国家联盟［简称东盟，英文Association of South East Asian Nations （=ASEAN）］的前身是马来亚（现马来西亚）、菲律宾和泰国于1961年7月31日在曼谷成立的东南亚联盟。1967年8月7－8日，印度尼西亚、泰国、新加坡、菲律宾四国外长和马来西亚副总理在曼谷举行会议，发表了《曼谷宣言》，正式宣告东南亚国家联盟成立。1976年8月28－29日，马、泰、菲三国在吉隆坡举行部长级会议，决定由东南亚国家联盟取代东南亚联盟。
冷战后，由于自身社会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区域主义的迅速勃兴以及外部安全环境的急剧变化，东盟地区内安全关系的整合过程空前加快，安全合作得到了进一步深化。安全观是指在一定的时代背景下对国家安全或区域安全的系统化的主观认识，它是具体安全战略和政策的指导思想。[1]东盟各国在长期的对外实践中，逐渐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合作安全观，其特点是：(1)合作安全的基础是区域内所有国家共同面临的安全挑战，这不仅是战争和冲突的威胁，还包括诸如核扩散、恐怖主义、国际犯罪、环境危机等安全问题。(2)合作安全主要是通过成员国间的政治对话与协商，加强军备透明度、建立信任措施、开展预防性外交等非军事手段，来消除成员国间在安全问题上的误解和分歧,避免军事冲突,从而实现所有成员国的共同安全。(3)合作安全体制中的所有成员国不论大小一律平等，各国平等地展开安全合作。(4)合作安全体制不明确要求创立正式的组织机构，它强调通过循序渐进的方式在条件成熟的时候建立区域性的安全体制。合作安全是一种较有生气和活力的安全模式，它符合亚太地区复杂的政治经济形势要求，其富有意义的实践是东盟地区论坛的创建。
东盟地区论坛是亚太地区第一个政府间多边安全合作论坛，自成立以来成员国之间展开了一系列有关安全问题的对话与协商，这在亚太地区安全保障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现象。首先，亚太国家关系复杂，矛盾相互交织，论坛能把这些互有矛盾甚至敌对的国家聚集在一起进行对话，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成就。其次，冷战后美苏两极体制结束，使亚太地区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权力真空，面临着大国间为争夺这一地区新的权力而展开的争斗。论坛在一定程度上发挥了势力均衡的作用，防止了一些大国在这一地区的冲突或者对地区事务的恣意操纵。
二、东盟安全合作框架对中国海洋安全的影响
东盟对中国海洋的影响主要在南中国海海洋权益与海洋领土主权。
    1、东盟安全合作框架对南中国海问题的政策和立场
(1)在与中国的南中国海争端中，东盟表现出用一个声音与中国对话的态势。1992年7月，第25届东盟外长会议首次将安全问题作为重要议题，签署并发表了《东盟关于南中国海问题的宣言》，“强调必须用和平的手段而不诉诸武力解决同南中国海有关的一切主权和管辖权问题”，“建议有关各方以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的原则作为制定南中国海国际行为准则的基础。”1996年11月30日东盟非正式首脑会议发表声明，重申“保证早日解决南中国海主权要相互冲突的问题”。[2]尽管中国一再强调将以和平方式解决南中国问题，提倡在不触及争议海域主权的前提下，通过共同开发取代军事冲突，但东盟国家在甚嚣尘上的“中国威胁论”中仍然对中国心存顾虑。
(2)为了加强集体对抗中国的力量，东盟实施了“十国大东盟”战略。缅甸、老挝和柬埔寨相继加东盟，诚然是为了早日形成一个5亿人口规模的一体化经济圈，也是为了向西方显示其奉行独立自主外交政策的决心，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防止中国势力的扩张。近年来，东盟国家对中国实力不断增强、影响不断扩大表示担忧。对中国现代化建设不时表示关注和忧虑，认为中国是亚洲的第一大军事强国，中国的动向值得关注。而西方国家妄图把东盟变成牵制中国崛起的一个重要筹码，挑拨东盟国家与中国的关系，炮制和宣传“中国威胁论”，这无疑又加深了它们的疑虑。
(3)东盟国家为了对付“中国威胁”，不断加强各自的海军力量，增加海上防卫和作战能力。东盟各国经济实力的上升以及“中国威胁论”的甚嚣尘上引发了一轮军备现代化的“逆裁军浪潮”。南海周边各国对未来经济规模的预期提高，对争夺南海岛礁和水域的心理准备不断加强。
(4)以东盟国家为主的南中国海周边国家为了维持其侵占南海的“既成事实”，进一步扩大其海洋权益，还千方百计地使南海问题“国际化”。除引进美、英、日、俄、意等国的60多家垄断石油公司在南沙进行勘探和开发以外，还提出了将南中国海问题国际化的各种主张。国际上许多人认为，东盟地区论坛的一个主要目标是联合亚太国家的集体影响力解决南中国海争端。
2、便利了大国对南中国海的干预和介入中国和东盟部分国家在南海的领土纠纷。
南海诸岛，历来是中国神圣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新中国成立后，由于海军建设的不足，对南海重要性认识不足，没有及时对南海进行有效的管理。而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来，由于南海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特别是大量的石油、天然气资源被勘探发现，同时其又处于太平洋与印度洋的交汇处，其战略地位异常重要，南海周边国家纷纷声称对其拥有主权。一些国家出兵抢占南沙群岛。[3]至今，中国占有九个，包括台湾占有的最大岛屿太平岛。越南占有30个，从近些日来看，越南大搞“南沙旅游”，实为为“主权造势”。值得我们警惕和学习。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文莱各占若干。呈现“诸侯纷争割据”局面。
3、有助于防止地区局势出现失控其一，合作安全观强调确保而非威慑，合作而非对抗，这一思想已在亚太地区引起了共鸣，起到了积极的舆论宣传作用。其二，鉴于美国超强的军事实力及近年来全球战略重心的东移与单边主义的盛行，东盟不会不提防美国对东南亚地区事务的过分卷入，担心其为了自身政治和安全利益引起地区争端的升级，从而影响东盟的整体安全。不仅如此，东盟在人权、民主、价值观、知识产权和贸易等领域与美国经常发生摩擦，美国以其国内法律在国际事务行事的做法引起东盟的不满。而东盟部分成员国与美国曾长期对立或直接有过军事冲突，因此双方的隔阂不会在短期内很快消除。在老挝和缅甸，美国尚无法产生较强的影响。其三，东盟对日本的戒心仍然很强。这是因为，在地缘上，日本离东南亚很近；在历史上，东盟曾遭受日本的残酷侵略。东盟支持美国在东南亚和亚太的军事存在，但却明确反对日本在亚洲发挥军事作用，对日本不断增加军费开支不无担扰。日美最近修改“防卫合作指针”后，日本试图将周边事态扩大到菲律宾附近就引起了东盟的强烈不满。其四，针对冷战后东盟安全合作的深化及其对我国南中国海局势的影响，我们应从国家安全与发展战略的高度出发，制定合理的南中国海战略，为我国在21世纪争取有利的竞争态势和外交战略做准备。
4、在南中国海问题上协调立场，以联合方式增强与中国谈判的力量。
冷战结束后，东盟对中国地位的迅速提升十分警惕，对南中国海主权争端尤其敏感，并将其列为威胁东盟地区安全的首要问题之一。1992年7月22日，东盟第25届外长会议通过《东盟关于南中国海问题的宣言》，这是东盟首次集体在这一问题上进行的合作，并采取了共同立场。[4]显然，东盟通过合作，大大强化了其在南中国海争端问题上的发言权。此外，该《宣言》的发表也意味着南沙争端已被东盟国际化,从而使南中国海问题更加复杂。东盟有关国家之所以在南中国海问题上积极合作，相互支持，其目的在于协同一致，作为一股整体力量，加大与中国谈判的筹码。
三、中国应对东盟安全合作框架的海洋战略调整
研究东盟国家的安全合作框架对我国的国家海洋安全有很大的现实意义。
从地缘政治角度来看，中国的地缘环境为：北部与俄罗斯陆地相接，东部与日本隔海相望，西南部与印度相邻，均属世界大国，惟东南部与东盟这些中小国家相邻，可见这里是最不具有威胁的地区。在21世纪新的时代背景下，中国与东盟国家建设和加强睦邻友好伙伴关系，符合双方的安全利益，并将成为中国与东盟国家关系持续稳定发展的趋势。东盟国家为了防止美、日联合主宰亚太地区，加之同发达国家贸易关系的恶化，逐步深刻认识到同发展中国家进行合作的必要性，因而，北部近邻中国——这个生机勃勃的发展中国家，自然成为其最佳的合作对象。就中国而言，历史经验表明，东南亚地区向来是西方列强侵入中国的交通要道。因此从地缘安全战略着眼，东盟不是中国的对手，更非敌人，而是朋友，是可以长期进行合作的伙伴，也是稳定我国周边环境的一道不可或缺的屏障，这就是东盟在我国外交战略中的基本定位。
第一，以合作求安全，在一系列具体问题上加强同东盟及相关大国的合作。中国和东盟都接受和倡导合作安全观。双方都认为，在一系列具体问题上的合作将会加强双边合作关系，深化彼此间的认识和理解,从而减少猜忌与疑虑。首先，与美、日、东盟交流信息，联手打击南中国海水域的海盗活动和国际恐怖主义活动，共同维护南中国海地区国际航道的安全畅道。其次，对南中国海的资源环境，中国应与有关各方合作，达成开采资源的协议，保护生态环境，并协调各国的环境保护措施，倡导可持续发展。
第二，普及海权意识，推行适时的海洋战略。对于中国这样一个背靠欧亚大陆、濒临太平洋的国家来说，经略海洋具有相当重要的地缘政治经济和国家安全方面的意义。实施海洋战略，是世界强国发展的成功经验，也是中国新世纪的地缘战略选择，其原因主要有：
(1)经济利益与发展需求的考虑是一个重要因素。一方面,南中国海地区有着丰富的石油、天然气资源，且海底蕴藏着有锰、铜、钛、锡等重要矿藏，“南中国海堪称第二个波斯湾”。另一方面，东南亚也是中国经贸联系日益密切的地区，确保这一地区的安全稳定是中国整个对外战略的基础和依托。
(2)南中国海具有重要的地缘战略价值。南中国海素有“亚洲的地中海”之称，是沟通两大洋和联系三大洲的重要枢纽，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海域之一。如今中东是我国进口石油资源的主要地区，南中国海又是中国途径印度洋、进入中东的必经之道，因此确保这一黄金水域的交通畅道对维护我国战略资源的供给和经济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3)从历史的教训来看，海洋经济不发达，海权意识淡漠是100多年来中国海防不振，海洋权益备受侵蚀的直接原因。中国至今奉行的近海防御战略，是国力的局限、意识的落后、台湾问题的存在和美苏这两个海洋大国在不同时期对中国海疆的封锁和威胁等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这一落后状态在近20年来，随着外向型经济与海洋产业的发展开始有了改变，但还是远远不能和中国不断上升的国力相配，还不足以缓解中国的海洋资源被掠夺、海洋权益受侵蚀及祖国统一受阻的严峻现实。
第三，加强双边谈判，协商解决南中国海主权争议。针对南中国海问题的主权争端，中国应从更长远的国际战略角度考虑，着眼于中国——东盟友好关系的大局，强化“双边谈判”。我国提出的以公认的国际法和联合国海洋公约为基础，通过谈判来解决南中国海问题的方针，得到了国际社会的普遍好评和理解。“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应该是解决有关主权争端的指导方针。我们应看到，近年来南中国海问题的地区化和国际化趋势日益明显，东盟地区论坛已将这一问题列为多边讨论的议题之一，这已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因此，中国在反对将南中国海问题国际化的同时，也应适时利用多边谈判场所阐释中国应有的立场，同各国协商解决相关问题。
第四，加强国防建设，以实力求和平。在各大国相继介入南中国海地区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维护国家利益，必须重视国防建设。21世纪经济全球化的步伐加快,南中国海的地位问题日益突出。随着美、日、印度、东盟等在南中国海地区军事演习的加剧以及美日安保协定、TMD问题的强化，中国在南中国海的安全利益日益受到威胁。只有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中国才有足够的实力与各大国在南中国海地区博弈，才能选择相应的行为和策略，实现国家的重大目标，维护民族尊严和领土完整。当然，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也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中国一再承诺“永远不称霸”，中国加强国防只是为了维护国家安全和领土完整。


注释：
[1]程广中：《地缘战略论》，国防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78页
[2]陈鸿瑜：《东南亚各国的政治与外交政策》，台湾渤海堂文化公司,，1991年，第137页
[3] [美]卢西恩•W•派伊：《东南亚政治制度》，广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52页
[4]正确认识和处理中国与东盟的海洋权益争端，《中国海洋报》理论实践版，2005年6月14日 中国太平洋地区合作委员会秘书长 田新建 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副教授 杨 青

参考文献：
[1]梁云祥，赵天.东盟地区论坛的功能与作用探析[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1,(1)
[2]罗剑波，美国的南中国海政策与中国国家安全环境[J].玉溪师范学院学报,2002,(1)
[3]李宝俊，中国新安全观的提出及其主要内容[J].中国外交,2002,(1)
[4]罗剑波，冷战后东盟安全合作的深化及其对我国南中国海安全环境的影响[J]. (云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云南昆明650091)
[5] 郭渊，南海地缘政治研究[M]，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07年12月版
[6] 朱听昌主编，中国周边安全环境与安全战略[M]，时事出版社 ，2002年1月版
[7] 李富强主编，中国与东盟交流合作史研究——政治卷[M]，民族出版社，2007年9月版
[8] 陈乔之等，冷战后东盟国家对华政策研究[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7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