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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忘了,包括国民党主席吴伯雄自己。若非因为扁国务机要费案,硬整出来的马英九特别费案,马英九不会在总统大选前,因为遭诉而辞去党主席一职,吴伯雄也不可能在对外宣称准备退休之际,顶下党主席的重担。没想到,一辞一接,竟让国民党主席这个职务,成了马、吴之间纠葛尴尬的「心结」。早准备退休的人,还得为他安排「去处」;本来就是党主席的人,竟说不出口回头再兼。
这就是国民党特有的文化:公公老老,要人退休,比要人辞职更难。
当年,李登辉为了摆平党内权斗,国民党设置几席空头副主席,说是「空头」,因为没权、没事,连办公室都没有,唯一的功能就是不时在党内放个炮,掀起大小不等的政治风暴;连战苦哈哈地接手,成为在野党主席,大老副主席拱进中评委主席团,党中央继续维持副主席的空衔,造成一个集体领导的虚像,副主席依旧没权、没事,但有了小小的办公室;二○○四年总统大选再败,连战卸下党主席职务,颇有怨词地认为是被「逼退」,为了安顿这位大老,国民党破天荒的增设「荣誉党主席」,副主席们有事做了,绕著荣誉党主席热热闹闹地奔走两岸,让「国共论坛」形成气候。
国民党什么人事都能精简,就是大老精简不了,上有荣誉党主席,下有副主席,此刻为了吴伯雄要不要、该不该卸下党主席,国民党人又动念增设荣誉党主席,做为吴伯雄的去处。这个念头学问大得很,完全符合国民党公公老老的文化,说「增设」,免得让人误以为又要「逼退」连战,马吴茶壶风暴还没了,又闹出连吴心结。不过,此例成定制后,国民党凡担任过党主席者,卸下职务是否一律比照办理?在可预见的未来,国民党不但有中评委主席团,还可有个荣誉党主席团了!
马英九长期跟在蒋经国身边,别的长处没有,就是守礼自持,格外敬重「长辈」,这些数不完的公公老老,他都得毕恭毕敬,总统做为国民党「最高从政同志」,连要不要兼任党主席,都不敢太早开口,以免伤了大老的心,从他当选总统那一天开始,总统兼任党主席就一直是国民党内最无聊、却又持续不断的话题。有人说,马英九不沾锅,党主席得乔人事、乔权力、乔资源,总要碰到见不得人的事,马英九根本不想要。说这话的人忘了,马英九又不是没当过党主席,他和立法院长王金平竞选党主席那一役,可是打得轰轰烈烈,火花四射,如果他怕碰台面下的事,当年又何必搅这个局?
总统该不该兼党主席?民进党执政之初就讨论过,因为没前例。国民党执政半世纪,总统向例兼任,这是国民党威权政党的本质,如果马英九特别费案遭诉时没辞党主席,当选总统后,相信没有哪个国民党人会讨论,总统该不该辞卸党主席兼职,偏偏现实总是和「如果」背道而驰。这一年来,国民党人聚众成派,从海基会董事长到党主席,但凡大老坐镇之处,都有立委呼应奥援,大动作抗退,非搞到马英九亲自登门慰留,才能摸顺大老的面子和心情。
为了马英九会不会兼任党主席?吴伯雄的位子一路从海基会派到了行政院,现在又多了个荣誉党主席,问题是:一定要为卸任党主席安排去处吗?国民党这些年,热络往来两岸,怎么不看看对岸的共产党?人事舖排愈来愈有制度,领导阶层无一不是照班来、照班走,说退就退,没听说有什么荣誉总书记的玩意儿。
马英九要不要兼任党主席,月中就要揭晓,兼与不兼的利弊得失,各界讨论几近全方位,各种面向都考虑到了,民调反对他兼党主席的居多数,问题不在兼任有弊,而在政党形象相对较差;但若真兼了,马英九的满意度和支持度也不会明显下滑,因为这是国民党和马英九的事,与公众关系不大。马英九根本不必费太大心思去想自己要不要兼,倒是该用心想想兼了党主席,能改变国民党什么?如果还是得三天两头鞠躬哈腰,伺候党内数不完的左公右老,这党主席兼了也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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