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pan style="FONT-SIZE: 14px; LINE-HEIGHT: 22px; letter-spaceing: 10px"><font color="#000000">〔摘要〕 哲学是引导各门类科学研究的基础。从哲学主要倾向上看,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经历了经验主义、实证主义、历史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演变发展。分析这一过程,可以帮助我们更深刻地了解西方国际关系理论。<br /><br />〔关键词〕 西方国际关系理论,哲学基础,经验主义,实证主义,历史主义<br /><br /> 相对于政治学、经济学与历史学而言,哲学对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研究的影响虽难以觉察,但却非常深刻。根据哈贝马斯对人类知识类型的划分方法,我们可以把西方国际关系理论划分为三类,即经验-分析型、历史-释义型和批判-反思型。与此相对应,从哲学主要倾向上分析,西方国际关系理论从总体上经历了经验主义(其最早的表现是英国的古典经验主义)、19世纪中叶以后的科学哲学(其主要派别有实证主义和历史主义)、20世纪后现代主义以及实在论的影响过程。<br /><br />一、经验主义与国际关系研究<br /><br />我们之所以不说经验主义与国际关系理论研究,是因为在20世纪以前没有一种足以使这门研究成其为专业领域的“学科理论”。就是说,缺少国际政治学的基本框架、概念系统以及方法论,用摩根索的话讲,“甚至没有人考虑过写出一种国际关系理论的可能性。”有的只是一些杰出的政治思想家从其他专业领域或经验中提炼出来的、对国际研究有启示作用的一些“陨石碎片”和“化学原素”,它们不是国际关系的系统理论研究著作。〔1〕这些思想家从不同角度滋长了国际关系学的最初萌芽,启迪了国际关系理论的最早研究,为20世纪国际关系学科的正式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br /><br />近代西方政治思想家以经验主义为其哲学基础有内在的必然的原因,这表现在,其一,经验主义哲学是文艺复兴后自然科学尤其是实验科学发展的产物。自然科学和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使经验主义在当时的英国成为占统治地位的哲学流派,也是各门社会科学的哲学基础。其二,经验主义把人类的知识限定在经验所能达到的范围之内,排斥了许多传统哲学的形而上学命题,而强调其哲学应以实证自然科学为基础,从而成为科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而国际关系学一直致力于科学化的追求。霍布斯、洛克和休谟是西方古典经验主义的杰出代表,他们对社会科学最大的影响是人性论,即构成人类社会经济活动的是人类自私和贪欲这一自然本性的结果,这构成了政治研究中理性选择理论的主要哲学基础。从认识论的层面上讲,理性主义一直是与经验主义相对而言的。理性精神在古希腊自然哲学中的“逻各斯”即可找到源头。理性主义认为,人的感官并不能使人们完全具有理解所观察到的事物背后的机械作用的能力,因此只有借助于人类头脑中特有的逻辑推理能力,人们才能推演出现象与其背后的机械作用之间的关系。如国际无政府状态的话题,是当代国际关系理论研究的焦点问题。这方面最有影响的学说是霍布斯的“自然状态”理论。霍布斯等人认为,人的一切行为和活动都是自私和利己本性的表现,人性和道德的本质都可以归结为人们对利益的需求,利己本性是人类行为最强大的驱动力。因此,如果没有拥有权力的国家机器的控制,受原始利己动机驱使的人们在追求自身利益的过程中势必会发生“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但是,人类是理性的动物,能够运用其理性权衡利弊,从而服从国家权力所施加的各种限制,放弃了一部分自由,建立了国家(“利维坦”),因而避免了无政府的状态。这样,理性就成为恢复社会秩序的工具。〔2〕休谟又强调善与美德在人类社会中的作用,试图建立关于人性的综合学说。他在《人性论》中指出,如果每个人都具有充分的远见卓识,都具有促使他奉行公平和公正的强有力的爱好,抗拒眼前的快乐和利益的诱惑,那么,政府或政治社团这类东西就永远不会存在,人类就会生活在永久和平之中。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哲学。20世纪前的社会历史条件和知识积累状况,使经验和理性成为西方人的共同信念。以此为指导,近代西方政治思想家以零散而深刻、广泛但不系统的方式,为20世纪国际关系理论提供了丰富的思想源泉。如马基雅维利君主论哲学的政治观以及对人性的悲观理解,为后来的国际关系理论家,尤其是以国家利益、权力平衡和自助学说为核心的传统现实主义理论家竖立起基本坐标;博丹在分析当时欧洲主权现象基础上,从理论上奠定了现代主权的概念;霍布斯的自然状态说成为国际无政府主义的同义语,“利维坦”则是国家机器的象征;康德的永久和平论,是国际关系理论中理想主义学派和自由主义学派的主要哲学源泉;克劳塞维茨的国际冲突思想,为当今国际战争研究奠定了基本的理论框架;黑格尔历史哲学的一个基本观点,即国家的最高职责是成功地实现自我保护和生存,成为一切现实主义学派的理论出发点;对于当今左翼的国际关系理论家而言,霍布森的帝国主义理论,仍是他们批判强权政治行为的主要“武器”。在20世纪的国际关系理论研究中,实证主义成了经验主义的同义语,而理性主义成了西方主流国际关系理论的认识论基础。<br /><br />二、实证主义与国际关系<br /><br />理论实证主义是一个声称以实证科学为哲学基础的哲学流派,也是现代西方哲学中所谓科学主义哲学思潮中最早的流派。它19世纪30年代最早出现于FaGuo,40年代出现于英国,主要代表是FaGuo哲学家孔德、英国哲学家穆勒和斯宾塞。实证主义经历了具有不同名称的阶段,诸如经验批判主义、逻辑实证主义、逻辑经验主义等,到20世纪中叶则与分析哲学及语言哲学合流。因为实证主义坚持以观察和经验为证的原则,所以它必然是反形而上学和反神学的。实证主义的理论核心有两点:一是实证主义原则。一切关于事实的知识都以经验的实证材料为依据,即对于超出经验范围的事物是否存在这一类问题“不予理睬”。二是客观性原则。在事实的领域之外,则是逻辑和纯数学知识,也就是关于观念关系或纯形式的科学。“形而上学”(本体论)应该留给神学去讨论。哲学的任务只是给科学提供方法和原则,而不去讨论物质和精神的关系。孔德的“实证主义原则”和“拒斥形而上学”,作为一种对待哲学基本问题的态度,深刻地影响了后来西方哲学的发展,成为指导不少社会学科领域———包括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研究的重要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基础。<br /><br />严格说来,西方国际关系研究主要是从外交、国际关系史研究中发展而来的,其研究传统是注重和强调国际事件及人物的特殊性、偶然性、不确定性和独特性。它所关心的不是发现普遍法则,而是注重叙述具体的外交事件、人物或决策过程,再现国家之间关系的历史面貌。然而,在学科建设的过程中,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研究并没有沿着叙述的传统发展,而是逐渐从叙述转向接受实证主义传统。我国有学者认为,实证主义与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研究之间的结合大体经历了以下4次。第一次是在20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国际关系理论作为一门学科在欧美国家确立。在当时,它主要关心从理论上回答爆发战争的原因和维持和平的手段问题。残酷的大战促使人们对战争现象进行系统研究,摆脱对个别的、孤立的战争问题叙述的传统做法。此外,人们还试图对国际组织、国际法等在维护国际和平方面的作用给予较系统的说明。这些均为后来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研究朝着综合性、一般性理论的方向发展奠定了基础。第二次是在20世纪40年代至50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宣告了国联的破产以及乌托邦主义的破灭。1939年,英国学者卡尔出版了《二十年危机:国际关系研究导论》一书,批评自由主义的幼稚观点。此后,传统现实主义开始占据主导地位。1947年,汉斯·摩根索的《国家间政治———寻求权力与和平的斗争》一书问世,其被推崇为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现实主义学派的经典著作。该书深入探讨了国际关系研究的永恒主题,即战争与和平问题,其实证主义色彩更为浓厚。这主要反映在两个方面:第一,它是一本最早试图建立一个全面的、综合性的国际关系理论框架的专著;其二,摩根索认为,在国际政治中,有一套客观法则在调节和控制着国家行为,“关于政治上的事情,存在着一个客观的、普遍有效的真理,……(它)是人的理性所能够获得的。”〔3〕这种认识一直反映在传统现实主义的理论及实践活动中。第三次是在20世纪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当时的行为主义革命渗透到西方社会科学的诸多领域,挑起了西方国际关系理论中历史主义与行为主义之间的激烈论战。行为主义利用现代物理学和其他自然科学的方法论,批评传统的国际关系理论不是“根据科学”、而是凭历史主义的直觉与经验主义的主观推理总结出来的,并且把事实与伦理道德取向混淆在一起,这种非逻辑的抽象思维是不精确的和缺乏事实证明的;认为历史研究所使用的大量书籍、文件、档案资料等只是直观地积累事实或收集知识。一些行为主义者试图建立所谓定量型国际政治知识,其目的是要通过“真实的”数据来“精确地”分析和预测国际政治、检验理论假设。在这场关于方法论的争论中,行为主义的实证方法占据了上风,但传统历史主义使用的概念、术语和基本理论假设亦得到了保存。第四次是在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1979年,肯尼思·华尔兹出版了新现实主义代表著作《国际政治理论》,对西方国际关系理论产生了巨大影响,它再次使实证主义研究方法得到人们的认同。华尔兹主要讨论了科学的理论及研究方法问题,他在批评先前理论“缺乏系统”的基础上,建立了他所谓“科学的”国际政治理论;并且通过对国际关系史的观察认为,“国际政治的特征处于高度稳定的状态中,其模式一再出现,事件本身反复不断。”他试图从国际体系层面分析、解释和预测国家之间的行为及其结果。〔4〕<br /></font></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