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章晋 大清洗——一个国家的自残

清水煮音

.

大清洗——一个国家的自残
2007年10月30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前往莫斯科南郊“布托沃射击场”的大清洗纪念地，悼
念死于斯大林大清洗的遇难者。此地原为大清洗时的一处刑场，至少有2万人丧身于此，普
京是对大清洗历史正式表态的第一位国家元首。
在现场感伤得声音颤抖的普京说，大清洗导致几百万人被迫致死，“他们是有着自己观点
的民众，他们并没有害怕说出自己的观点，他们是民族最优秀的人物。
历史谜案成大清洗导火索。
基洛夫，苏共政治局委员（苏共无政治局常委）、列宁格勒州委书记。他党内资格不老，
却拥有极高声望。
1934年12月1日夜，一位名叫尼古拉耶夫的青年工人在斯莫尔尼宫内近距离枪杀了基洛夫，
尼古拉耶夫被捕后供称，刺杀动机是基洛夫介入了他的感情纠葛。
基洛夫之死最广泛的一种说法，是斯大林直接指使，因为他迅速上升的威望威胁到了斯大
林。基洛夫是斯大林一首提拔的亲密政治盟友，担任列宁格勒州书记，也是斯大林在1926
年战胜党内对手季诺维也夫后，在对手势力范围内“掺沙子甩石头”的安排。
斯大林亲自为办理基洛夫案的内务部负责人雅戈达指示方向：政治谋杀。雅戈达在极短时
间内，将数千人流放，判处徒刑，枪决了一些人，斯大林的敌人、已经倒台的前政治局委
员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也成为被告，被判处有期徒刑。
但这不是斯大林想要的结果。于是，全新的人马重审基洛夫案。1年后，基洛夫案终于有了
令斯大林满意的结果：1936年8月19日，“托洛斯基-季诺维也夫反苏联合中心案”在莫斯
科开庭。
斯大林乘着成功破获基洛夫遇刺案的东风，及时为运动指明继续斗争的方向：在党的历史
上还存在过其他反党集团，“托洛茨基派”“民主集中派”“工人反对派”和“右倾派”
等等，所有这些派别都应该是追查的对象。
列宁创建的党被消灭了
莫斯科大审判一共3次，它是1937-1938大清洗的高潮，另外两次是1937年1月23日开庭的“
平行总部案件”和1938年3月的“二十一人审判”。
当年著名的列宁遗嘱提到的6位苏共领导人，最后除斯大林外，另外5人——托洛斯基、季
诺维也夫、加米涅夫、布哈林与皮达科夫，在3次打审判中全部被处决（托洛茨基因流放海
外缺席审判，但后被刺杀）。
此外领导十月革命的第六界中央委员会成员中有2/3被枪决；十一大中央委员会的27人中有
20人被枪决；十五大政治局的7人，除斯大林外全部被枪决或暗杀；第1界苏维埃政府的15
名成员中，除5人已去世外，除斯大林外的9人全部遭枪决。1936-1938年间，苏共一半的党
员——约120万人被逮捕。有人总结：列宁创建的党被消灭了。
对列宁时期的老布尔什维克的剪除，其实并非始字自大清洗。早在1929年-1931年的清党运
动中，就有25万人被开除党籍。大清洗完成了苏共的政治大换血。到了1939年，苏共党员
干部中，80%是列宁死后才加入苏共的。
即使全军覆没结果也不过如此
苏联红军内部大清洗，给后来的卫国战争造成惨重的损失。
1937年6月11日，《真理报》称，图哈切夫斯基元帅是苏联红军公认最天才的将领，也是红
军真正的灵魂。他和另外一些将领提出的大纵深作战理论和大规模机械化作战理论，曾远
远领先于西方同行。这些人全数被枪决。
大清洗几乎整个消灭了苏联红军的军官阶层，红军指挥人员和政工人员有4万余人被清洗，
其中1﹒5万人被枪决。大清洗枪决了5名元帅中的3人，4名一级集团军将领中的3人，12名
二级集团军军级将领的全部，67名军长中的60人，199名师长中的136人，397名旅长中的1
36人，397名旅长中的221人。
全球资讯榜http://www.newslist.com.cn
苏军将领格里戈连科曾评论说：“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它的高级指挥干部在任何一次战
争（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都没有受到这样大的损失，甚至全军覆没的结果也不至于此
。就是缴械投降的法西斯德国和帝国主义日本所损失的高级指挥干部也比这少得多。”

接下来的卫国战争，苏联人几乎流尽了鲜血。战前，苏联红军的火炮数量都多于德国，作
战飞机则是其5倍，坦克是其4倍。但开战1年半的时间里，苏军就损失了1100万人。战争中
苏联损失了1/7 的人口，只有犹太人被灭绝的波兰达到了这个比例，其生命代价超过除中
国外所有参战大国的总合。
如果没有广阔的国土纵深，没有高达4000万可服役后备保障，没有盟国的巨大物资援助，
很难想象苏联能拖垮纳粹德国。
当然，也许胜利最重要的因素是苏维埃制度本身，只有这种体制，一个国家才能最大限度
地把一切资源投入到战争中，才能承受难以想象的苦难。（摘自《凤凰周刊》2008年第1期
黄章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