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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3月20日凌晨1时50分,黄河内蒙古自治区杭锦旗独
贵塔拉镇奎素段发生溃堤,13700多人受到凌汛洪水威胁。河水最早是从奎素开始发威的,人在前面转移,洪水在后面马上就跟上来了。而发威的原因是因为去年冬天比较冷,黄河在此段结的冰层厚达一百三十厘米,是往年厚度的两倍,开春黄河冰凌融化,水的平均值较往年要高,而凌汛是黄河特有的汛情,据新华社记者丁铭、殷耀通讯《众志成城保家园》所叙,汛情发生在黄河封冻、开河之际,由于黄河在中上游的宁夏、内蒙古河段和下游河南、山东河段,都是从低纬度地区流向高纬度地区,每年封冻、开河存在时间差,当低纬度地区未封冻河段的河水流向高纬度地区封冻河段时,受河冰影响,易出现冰坝、冰塞、水位急剧壅高,加上天寒地冻防守困难,易决口成灾。该段还有部分悬河,所以年年沿河地带都要把防汛工作作为主要工作去做,并建立了责任制度,采取了疏导措施,争取把决口成灾的几率降低到最大限度。据有关报纸披露数字显示,3月19日,三湖河流量达到1450立方米每秒,水位上升到1021.22米,平均每小时上涨5厘米左右,5次突破历史最高。当日,贡格尔险工段坝垛漫顶至马七渡口段水位已上涨0.2米,奎素至208险工段堤防全部吃水。大堤由于长时间浸泡,加上持续高水位运行,沿河夜里风力较大,发生堆冰,防讯设备陈旧老化,致使独贵特拉奎素段5米高的大堤溃堤。冲出来的河水漫过了奎素村,开始向解放、乌兰淖尔、独贵等村蔓延,这些村子及时拉响了防凌警报,政府干部、武警战士等开始进村入户,组织受灾地区群众紧急撤离。
我们作为市里专门邀请的作家,“被阻止”去给地方上歌功颂德的。后来当地的文学杂志还发了专辑,就是我们那次采风的“果子”。我们是第三、四天去的,去了才发现人们已经撤离出去了,只有一些牲畜还留在水淹区,无助地等着人们的救助。牲畜们受罪,人也活得不怎么舒服。我们见到的灾民,大都住在蔬菜大棚里,或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那时在塞外,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刻,河上虽然开了冰,但黑夜还会再冻住,人们住在半露天的帐篷、大棚里,确实是冷冻受寒。去了我们在感叹人类在与自然抗争的过程中,人类永远是弱者的同时,也觉得保护环境,保护气候变暖,已经是刻不容缓的时候了。特别是在威权而且GDP至上的中国,由于民众的意见没有表达的机会,没有反对党的制衡,缺乏公正而有效的选举,因为环境激烈变化而导致人类的灾难只会增多,不会减少。在民主而自由的国家,由于信息的透明,人们可以未雨绸缪,进行预防和转移,而在信息封闭、稳定压倒一切的国家,灾难往往是突发性的,人的生命也往往是不值钱的,灾难发生了,领导人成群结队、慈悲伤痛的画面是反复的,也是及时而大量的,而民众却处于冷落与无助的境地。就像有人所说,尤其在近几十年来,在国家、集体、最后才是个人的排序下,这种国民性更是得到放大,个人表达几乎失语。整个社会的表达体系都是国家语言,一个段子就形象地表达出整个体系的特点:讲话没有不重要的,鼓掌没有不热烈的,抢救没有不及时的,群众没有不满意的。其实领导大都是走走过场,就不见了踪影。领导当然有他们忙的事情,虽然有人说,北京的司局级领导周五下午在单位都找不到了,要找到他们,就去高尔夫球场;内地的处局级干部周三下午在单位就都找不到了,要找到他们,就去麻将馆。但灾民永远是灾难的承受者,他们除了要生产自救,要配合转移,还要面对镜头与录音笔,说下一长串一长串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政府的话。他们可能没有想过,这是政府应该做的,而且在民主选举的政府,由于反对党的监督与民意的升降,这将促使政府及其领导做得更好更多更积极。我们可以把智利圣何塞铜矿矿难与山西王家岭矿难一下比较。2010年10月13日,智利圣何塞铜矿被困的33名矿工被成功营救。这是自8月5日矿难发生以来,33名矿工已经创造了被困地底时间最长、且成功生还的世界纪录。《中国青年报》山西乡宁4月6日报道,记者那天从华晋焦煤王家岭煤矿透水事故抢险救援指挥部获悉,目前继续排水搜救剩余被困人员是最重要的工作。截至记者发稿,事故发生时被困的153名工人已有115人获救,6人遇难,仍有32人下落不明。同样的矿难,人家全部获救,我们有一些人死了。人家总统长时间坚守在井口,我们的领导是成天开现场会安排部署。再对比一下汶川大地震与日本、南美发生的一些大地震,有一些道理总让我们如鲠在喉,感到特别的伤心。还有就是在杨继绳及其他许多人的著作里,我们可以发现一个情况,这就是在专制国家,才会发生大规模的自然灾害,而在民主国家,由于许多方面的救济与信息的传递及时,这样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就即使发生了也会及时得到纠正,因为民主国家权力有制衡,而且真正把人当成ren。
我也在灾区现场,专门留意了一下村书记与村长对待灾民、灾情、灾难的方式与态度。因为他们产生的方式是不一样的,书记来自于上级党委的提名或者是任命,选举往往是个形式。村长由于有了法律保障,往往来自于村民的选举。虽然选举是不彻底的,甚至有的地方出现了操纵选举、一肩挑、贿选等事情,但他们在许多时候,还是能够设身处地,为村民说话,并办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当然在大环境腐败的情况下,加上村里没有严格的财务监督及账务公开,村里出现腐败的事情就不足为怪了,尤其是城边村、富裕村、资源村,这些情况就更加严重。当时我们要进灾区看,先找到了刘村长,刘村长就告诉了我们村支书的电话,我们又急马流星去镇外围水边找到了村支书,说了我们的请求,村支书和村长一样为难,但他还是请示了后,终于给我们落实了一辆拖拉机,把一行几人拉在水里的镇子走了一圈,看了一下残缺的景象和水里的房屋,拖拉机又把一群目光渴求者给拉了出来。在这里,书记的主要工作是联络上级,负责把关的事情。村长在现场,负责村民的衣食住行,负责的是实际的生活。当时我的描写是这样的——“我叫刘建功,我们住的村就是奎素村。”这是见了刘建功的面他说的第一句话。“他是我们村的村长。”有人马上附和,那些站在外围的村民,听到有人来了,就凑过来了一些。他们都站在塑料大棚里,外面的天还冷,但他们的热情还是很高。有的忙着收拾东西,有的在外面张罗着什么,有的则拿着手机,给亲友们报着平安。大棚里正好没有种蔬菜,受灾的民众一部分就被安置在这里,这次共设置了四个安置点,除了投靠亲友和安置在旗政府所在地锡尼镇的老人、幼儿、中小学生外,其余5000多名受灾民众就被安置在四个安置点里。在一个大棚里,住上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人,棚里虽然没有屋里暖和,但可以遮风挡雨,住在这里面似乎比住在帆布搭建的帐篷里要好上一些。当然在路的两边,也看见了不少种在帆布帐篷里的人。我们看见这个帐篷里面没有住人,而是作为临时办公场所使用,一帐篷的人,有的进来有的出去,从他们面部神情可以看出他们内心里的焦急。村长忙里忙外,我觉得除了分工的原因,也有对选民负责的味道。
说了这些,我也想就村民选举谈一点自己的看法:
一、 中国的村民选举,虽然也有不完善、不健全、不合情理的
地方,但毕竟一路走了过来。现在有些人对村民选举有些说法,是只看到了一点,没有看到大面。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由村民选举推进到村民自治,并为进一步进行乡镇、县市的公开选举、自治创造条件,甚至在基层鼓励反对党的存在。如果再这样遮遮掩掩,依靠警力、武力维持,时间长了将后果不堪设想。这不但会让人们对村民选举产生歧义,甚至对国家的政治改革彻底失去期望。
二、 是尽快制定村民组织法,用法律推进中国的民主。我们成
天讲中国特色,中国特色的隐晦点是什么?是我们绵延了两千多年的专制文化与专制政体,破除政体容易,但破除文化相当难。再特色也不能否定了权力制衡、司法独立、新闻监督以至普世价值、自觉尊严这些东西,如果连这些也否决了,无疑是鬼话连篇、自欺欺人,自己撕下了自己的遮羞布。
三是加快实现人大代表的专职化与人大代表的独立选举,为反对党的存在创造条件。我们国家就是这样,不但国家破裂的时候,不知道妥协;不到社会动乱的时候,不知道让步,这是我们没有华盛顿、蒋经国的原因所在,也是我们民众遭受苦难的原因所在。我们要通过谈判与压力,创造由下到上的权力变革。因为再不变化,游民文化的因子在蠢蠢欲动,公权强夺的群体性事件正在扩大,贫富差距导致的仇恨与日扩大,而且以暴易暴的循环体制也无法避免。中国在山坳上,就看我们怎样走过。
附文
民选村长刘建功
“我叫刘建功,我们住的村就是奎素村。”这是见了刘建功的面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是我们村的村长。”有人马上附和,那些站在外围的村民,听到有人来了,就凑过来了一些。
他们都站在塑料大棚里,外面的天还冷,但他们的热情还是很高。有的忙着收拾东西,有的在外面张罗着什么,有的则拿着手机,给亲友们报着平安。
大棚里正好没有种蔬菜,受灾的民众一部分就被安置在这里,这次共设置了四个安置点,除了投靠亲友和安置在旗政府所在地锡尼镇的老人、幼儿、中小学生外,其余5000多名受灾民众就被安置在四个安置点里。在一个大棚里,住上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人,棚里虽然没有屋里暖和,但可以遮风挡雨,住在这里面似乎比住在帆布搭建的帐篷里要好上一些。当然在路的两边,也看见了不少种在帆布帐篷里的人。我们看见这个帐篷里面没有住人,而是作为临时办公场所使用,一帐篷的人,有的进来有的出去,从他们面部神情可以看出他们内心里的焦急。
我们和刘村长说了我们想到堤上看一看决口地方及堵口的情景,刘村长沉吟了半天,说这事需要和领导请示。我们知道刘村长的顾虑所在,一个是他们是怕我们去了水淹没区,不要出了点事情,万一出了点事情,他们担待不起;另一个是我们都是记者、作家,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统一接待的,对口管理的,虽然早就有了让媒体说话天塌不下来的话语,但由于几十年的思维惯性,人们对于记者一类人总还是小心翼翼的。我们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就询问起了那天决口的事情来,大概是这几天问的人多了,或者是胸有成竹,谈到这些事情来,刘村长就头头是道起来,说了那天决口的一些情景,撤离的引导,以及灾民们这几天的生活。其他一些人也补充着,说到水灾来临,一个孕妇临产了,被接回独贵特拉镇医院,孕妇顺利产下了婴儿,又说到一名八十高龄的垂危病人,水灾来临即将咽气,儿女们等待送终,为了安全,救护车把老人和儿女们一同送到旗医院,在此期间共把九名病患者送进医院进行救治,并在现场停放了救护车随时待用等事情后,刘村长他们都有些动情。我们问了半天,又转到要去现场看的事情。刘村长就告诉了我们村支书的电话,我们又急马流星去镇外围水边找到了村支书,说了我们的请求,村支书和村长一样为难,但他还是请示了后,终于给我们落实了一辆拖拉机,把一行几人拉在水里的镇子走了一圈,看了一下残缺的景象和水里的房屋,拖拉机又把一群目光渴求者给拉了出来。
刘村长我们没有再见到,他作为一个民选的村长,当然在忙着他的事情,一会儿有人问他要这,一会儿有人问他要那,一会儿有人需要劝说,一会儿有人需要安慰,够他忙乱一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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