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亲说话

laruence

出差一回家，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织毛裤，毛线是红色的。
  我不知道母亲又在给谁织毛裤，看着母亲专注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可笑。不是吗，现在大多数人好像都不再穿手织的毛衣毛裤了，一针一线织出来的毛衣毛裤又费劲又不如外面卖的好看，又何必费那个劲呢。
  母亲说我给你织的，你一天到晚在外，出差就穿上，暖和。
  我对母亲说，不要织了，织好了我也不一定会穿的。以前织好的毛裤不是还在吗。
  母亲说，那条已经旧了，这条是新的。
  我还想说什么。
  先生在旁边看不过去，说：妈，想的就是你，你还那么多事情，真是身在福中也要知福。

  母亲的沉默和先生的一句话让我心生不安。
  我依偎在母亲的身边，摸着母亲的手，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的母亲时时为我，事事依我。而我都为母亲做了什么？
  小的时候，我最喜欢穿母亲织的毛衣毛裤了。
  毛衣漂亮，毛裤暖和。
从我懂事的时候，我的毛衣都是母亲织出来的，每一件毛衣又漂亮又暖和。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母亲给我织了一件白色的毛衣，白毛衣上织出的漂亮图案让同学和老师赞不绝口，穿在我身上真的很漂亮，二楼的阿姨一看到我就说：你看人家的女儿咋养的，漂漂亮亮的又听话。我最高兴的是我还穿着那件白毛衣参加学校的文艺演出。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有一件漂亮合身的衣服还真是不容易。母亲还给我勾马甲，披肩，甚至是贝雷帽，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没有给她自己织过一件新毛衣。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母亲答应我要给我织一件红毛衣做新年的新衣，一想到过年要穿上新毛衣，我的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每天做完功课，我就趴在母亲的身边看母亲织毛衣。一针一线中有母亲温柔的目光，也有我少女时的梦想。但是，忙于工作和家务的母亲没有赶在年前织出我的新衣，母亲看出了我的沮丧，不言一语，一刻不停地进行手中的针线。是母亲，真的是母亲才能这样在灯下，床前，鞭炮声中为她的女儿勾画着美丽和温暖。
现在我翻看照片上的那件红毛衣，心中真的是柔柔的，有一丝情时刻在心中拨动，会酸酸的流泪.....
在母亲的万般呵护下，我羽翼丰满的飞出了她的怀抱，但是在她的视线中依旧有牵挂和担忧，我不以为然，又无可奈何。
2009年元月1号，母亲把织好的红毛裤放在我手中，依旧是不言一语，我知道那是心中的千言万语。
  这就是母亲！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