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内贾德比奥巴马安全

影音王 · 发表于 2013-8-15 12:03:38

　王文先生将于8月13日（星期二）作客“共识在线”，与王冲先生一同讨论“中西之间的差距与未来”，敬请各位网友关注。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那么接近伊朗总统内贾德。这个被一些美国媒体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人物”，其个人保卫措施并非那么戒备森严，对人民的控制也不是那么严格。这是我亲眼目睹的事实。
　　在伊朗革命日，一共有四道安检关卡。在当地外交官的陪同下，我没有受到任何检查就过了前两道，后面两道的安检也是在观礼人群的拥堵中“蒙混”过关。有同行者感叹，警察真自由散漫啊，这么大的庆典，安检竟是如此马虎。没错，我就是这样没被摸过一次、没被测过一次地进入了会场，站在了离内贾德演讲台直线距离30米左右的观礼台上。
　　大约四小时的庆典，内贾德的演讲占了约1/3的时间。同样是几十万在场观众，内贾德的演讲台前没有任何安全玻璃挡着，不像奥巴马总统的2008年就职典礼演讲、2011年“9·11事件”十周年讲话，都是在防弹玻璃后面进行的。
　　离内贾德最近的，除了一批革命卫队的仪仗兵外，就是一群躁动的小青年。大家把这个革命日当狂欢日来过，节日到了他们认为“最枯燥的”演讲部分，青年们就纷纷退场而去，以致最后20分钟，我能够跑下观礼台，用手机开始录内贾德的模样与演讲的抑扬顿挫。我与他的距离就相当于他站在三层的露台上，我就在楼下抬头观望，而仪仗兵、周围隐形的“安保”对我根本熟视无睹。一年前，我在五角大楼边上散步，随便对着地铁站边的小宣传画拍了几次照，结果不到10分钟之内，受到了荷枪实弹美国大兵的三次盘问，两次被要求把相机里的照片给他们看。
　　研究生时期，我的专业是世界政治，专门上过美国政治的课，我可以找到无数的学术论据证明美国比伊朗更民主、更自由、更法治、更繁荣。但就在我拼命拍内贾德的瞬间，所有的论据都无法说服我，内贾德的确比奥巴马更安全，即使在各自的国内也是这样。
　　德黑兰人还告诉我，他们知道内贾德的许多“内幕”：他住在哪条街，住着近半个世纪久的老房子，三居室，开着老爷车。有当地人还炫耀，曾在街上看到内贾德开车，还驾驶自己的汽车“别”了他的车一下，自鸣得意。
　　3年前，全世界人都羡慕奥巴马，这个黑人移民的后代如何实现“美国梦”，短短从政12年就当上了总统。但几乎没有人知道，内贾德也是铁匠的儿子，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身世、身高与相貌，他的成功不也是一个“伊朗梦”吗？两者的区别可能是，内贾德49岁当上国家一把手，而奥巴马是47岁。
　　如果还要找两者的区别的话，或许还有：内贾德至今还是一个穷小子，他的存折里没有什么存款，他拒绝住进豪华的总统官邸、拒绝使用总统专机，“始终与人民在一起”的竞选口号在他过去6年的任期内坚持得还算可以，所以2009年，他以6263%的选票连任成功，但奥巴马的“改变”在哪？今年（2012年）还能获得像2008年那么高的得票率吗？还真是很难回答。
　　我不是内贾德的拥趸，我只是写一些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西方媒体没有报道过的事实。这些事实还表现在行政机构的安保上。我去过美国、英国、日本的外交部，当然还有中国的，上述国家的外交部大楼外，可以看到站岗的警察，进入大楼需要登记和佩戴出入证，进去后不能乱拍照；伊朗外交部是一个由9座楼组成的院子，像中国的某类职校，我没有看到保安，不需要换出入证，走在大院内，一路走一路拍。
　　的确，如果站在“普世价值”的角度，我们有无数理由痛斥伊朗这个国家的偏执、疯狂、非理性甚至还有“邪恶轴心”“流氓国家”，但下一问题是，这是谁告诉你的？你亲眼见过吗？伊朗的“意象(image)”再次证明了传播学中的“信息贫瘠论”：即使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我们对事物的看法依然是不充分的、不全面的，我们还倚重于那些具有强大浸透力的信息源，以至于我们思想与观念的贫瘠丝毫没有强于100年前，甚至古代。这里的悬念是，这样强大的信息源到底从何而来？
　　在德黑兰市中心几乎是唯一的一座购物大厦里，我们看到了伊朗被制裁30多年后仍然出售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随团的一位朋友情不自禁地感慨：“这哪是朝鲜啊，比朝鲜好多了！”我于是问：“谁告诉你要把伊朗与朝鲜相提并论的啊？”
　　“哦，不是吗？”他反应过来，“它们不都是美国的敌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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