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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9 17: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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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传统安全更倾向于将“国家”视为安全主体,强调安全问题的本质是“国家安全 ”(national security),而非传统安全则希望完成对安全观念的重构,更多将“人” ——在概念解释中无差异、无区别的人类整体,视为安全主体和实现安全的目的。换言 之,传统安全致力于保障主权、领土和利益差异基础上的国家安全,而非传统安全则将 重点转向超越国家差异之上的社会和人的安全,以人类维持日常生活、价值和免于匮乏 、天灾以及专制的****为最基本的内容和目的。(注:有关这方面的代表性观点,请参 见Ken Booth,Security and Emancipation,pp.313—26;Steve Smith,Mature Anarchy, Strong States and Security.Review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vol.12,no.2(Fall 1991),pp.325—39;William Tow and Russell Trood,Linkages between Traditional Security and Human Security.In William T.Tow,Ramesh Thakur and In-Taek Hyun( eds.),Asia's Emerging Regional Order:Reconciling Traditional and Human Security.Tokyo:United Nations University Press,2000。)
<br> 非传统安全的“问题领域”虽然很广,但基本上可以分为五大类:一是人类为了可持 续发展而产生的安全问题,包括环境安全、资源利用、全球生态问题以及传染性疾病的 控制和预防;二是人类社会活动中个体国家或者个体社会失控失序而对国际秩序、地区 安全乃至国际稳定所造成的威胁,包括经济安全、社会安全、人权、难民等问题;第三 类是跨国界的有组织犯罪,如贩卖人口、毒品走私等;第四是非国家行为体对现有国际 秩序的挑战和冲击,最典型的是国际恐怖主义;第五类是由于科技发展以及全球化所产 生的安全脆弱性问题,例如网络安全、信息安全以及基因工程安全。“非传统安全”的 出现,大大促进了国际安全研究的深入和发展。\r<br> 虽然对非传统安全问题是否是真正的安全研究对象还存在争议,国际学术界比较公认 的是,由于冷战后的安全研究在不断扩展和深化,超越了原来单纯集中于国家间政治与 军事互动关系的传统范式,安全研究的跨学科特点越来越突出,已经可以成为国际关系 研究中一个具有相对独立性的“次领域”(sub-field)。(注:Craig A.Snyder,Contemporary Security and Strategy.New York:Routledge,1999,pp.3—4.Joseph S. Nye,Jr.,and Sean M.Lynn-Jones,International Security Studies:A Report of a Conference on the State of the Field.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12,no.4(Spring 1988),pp.5—27;T.Terriff,S.Croft,L.James,and P.M.Morgan(eds.),Security Studies Today,pp.185—189.)
<br> 非传统安全的由来
<br> 学术界通常以冷战结束作为一个重要标志来分析非传统安全的产生和发展,强调东西 方对抗的瓦解促成了安全研究从传统安全向非传统安全的转化。但事实上,安全观念和 安全研究应该超越单纯对国家间关系的重视、对武器系统和军事科技手段的过分依赖, 以及对政治因素的片面强调,这一呼声从1960年代开始就出现了。\r<br> 英国学派的著名代表人物赫德利·布尔在1960年代中期就曾撰文批评将“安全研究” 简单地等同于“战略研究”的现象。他指出,战略和安全问题专家们都“过分注重和分 析内部稳定并拥有最先进武器的国家之间的经典性冲突,却还没有习惯研究那些不稳定 国家内部及相互之间的冲突……这些冲突现在更普遍、更有代表性”。(注:Hedley Bull,Strategic Studies and Its Critics.World Politics,vol.20,no.4(July 1968) ,p.605.)但在1960年代,几乎没有人认为环境或者国家的内部因素,如种族主义或民族 主义,是国家安全的重要威胁。(注:Michael E.Brown(ed.),Ethnic Conflict and International Security.Princeton:NJ: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3,pp.8—11 .)即便是民族争端导致了军事行动,也因为意识形态冲突的大背景而变成了世界性“主 义”之争的缩影。1960年代是安全研究“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黄金时期”,(注:Steven Walt,The Renaissance of Security Studies.International Security Quarterly,vol.35,no.2(Fall 1991),pp.211—239.)威慑理论的产生和发展成为这一时 期最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这一时期,美国学术界关于安全议题的争论主要在于方法论 之争:以“博弈论”为代表的科学派和以历史与理论分析为代表的传统派,究竟是谁对 美国国家安全研究更有发言权。(注:P.G.Bock and Morton Berkowitz,The Emerging Field of National Security.World Politics,vol.20,no.4(June 1968),pp.122—136 .)1970年代,美国的国家安全研究开始成型。在威慑理论不断发展的基础上,“威胁观 念中的政治性要素以及对主权国家关系的管理”成为安全研究的关键领域,其他领域, 例如经济如何影响安全,国家制度及价值观等的安全结果,则是边缘性课题。诸如环境 和渔业资源的退化等问题只是“生态问题”,而决不是安全问题。(注:Richard Smoke ,National Security Affairs.In Fred I.Greenstein and Nelson W.PolS*y(eds.),Handbook of Political Science,vol.8,International Politics.Reading,Mass.:Addision-Wesley,1975,p.251.)“安全”概念直接就是“国家安全”,安全研究就是研 究“来自外部的威胁”。\r<br> 1970年代安全研究术语的一个重大变化,是“国际安全”开始取代原来常用的“国家 安全”概念。这一变化反映了学术界和政界这样的共识:当代安全问题在范围上是国际 性的。换句话说,对安全构成的威胁不仅来自于国外,而且,各种国际威胁相互影响, 安全研究常常需要考虑威胁产生的多种国际背景。进入1980年代后,传统以军事安全为 主、完全“国家中心主义”的安全理论开始受到新的挑战。1980年的“布伦特报告”(Brandt Report)首次提出了应该用“非传统的方法”看待安全问题,并提议解决国际安 全的重要途径之一是各国能够更多地重视“非传统安全”。(注:“布伦特报告”的全 称是“北方和南方:生存计划”。见Trevor C.Salmon(ed.),Issue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0,pp.61—62。)巴瑞·布赞教授开始 将经济、社会与环境问题同政治和军事问题并列,认为对安全的威胁并非只来自军事, 受安全问题影响的不仅有国家,还有社会和个人。(注:Barry Buzan,People,States and Fear.Chapel Hill,N.C.: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1983,pp.54—128.)理查 德·乌尔曼是第一个提出要对安全概念进行扩大解释的学者,他认为,构成对安全威胁 的范围应该包括自然灾变等环境与生态恶化所带来的恶果,“非军事安全”应该是安全 关注和安全研究的重要内容。(注:Richard Ullman,Redefining Security.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8,no.1(Winter 1983).)然而,由于冷战的因素,乌尔曼 教授的文章并没有引起足够的共鸣。随后,有一些环境问题学者开始将环境问题与安全 挂钩,“环境安全”的概念开始出现,但冲击1980年代安全研究的最具挑战性的话题, 不是环境安全问题,而是国内因素的变化对大国权力追求能产生什么影响的问题。与此 同时,论述经济与安全之间关系的研究成果也不断增多,而国际政治经济学也成了一个 独立的国际关系研究领域;但关于权力的经济基础,以及经济如何作用于大国关系的研 究则比较薄弱。约瑟夫·奈在1988年回顾总结美国二战后安全研究的发展时特别指出, “国际政治经济与国际安全在研究领域上的分化是政治学学科范围内最重要的问题之一 ”,结果是“对于安全的经济层面分析一直非常缺乏”。(注:Joseph S.Nye,Jr.,and Sean M.Lynn-Jones,International Security Studies:A Report of a Conference on the State of the Field,p.25.)重视研究大国权力变化的国内因素,还是戈尔巴乔夫 上台之后“新思维”给东西方关系带来巨大变化的结果。西方国家开始意识到传统上构 思严密的各种威慑理论的缺陷,正是未能充分预计到国内因素——“国家安全”的内部 问题对改变大国战略对峙所发挥的作用。(注:Stephen M.Walt,The Search for a Science of Strategy:A Review Essay.International Security,vol.12,no.1(Summer 1987),pp.140—165.)总之,冷战结束以前,压倒性的安全观念就是防止国家间的军事 冲突和战争,安全研究等同于战略研究,而国家的安全政策就是如何动用各种手段来防 止外在的军事威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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