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未了张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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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管能源行业十一年，执掌国家能源局两年，张国宝留给继任者一个怎样的开局？
　　财经国家周刊报道 “人只能完成一个历史阶段的任务，社会还要继续前进，能源领域留下的难题和待解决的问题不少，我有许多事还来不及做或是没有做好。”1月7日，张国宝在全国能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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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尔多斯 中国石油 中国石化会议总结发言时说。现在看来，这更像是他卸任前的感言。
　　仅仅3天后，中组部副部长李建华在国家能源局召开党组扩大会议，宣布国家发改委第一副主任、国家能源局首任局长张国宝退休的消息。
　　主管能源行业11年、执掌国家能源局两年，张国宝一度成为中国能源领域颇具争议的人物。但在1月10日的会议上，李建华和国家发改委主任张平均对张国宝予以高度评价，认为其在推进能源结构改革、发展核电、风电、重大装备国产化等方面做出突出贡献。
　　“他非常熟悉能源行业，口才也非常好，能够轻松地把中国的能源问题说得头头是道。”一位与他共事多年的官员告诉《财经国家周刊》记者，人称“侃协主席”的张国宝口才颇佳，并且在能源项目政策决策等方面颇有研究。
　　“我国能源行业这几年高速发展，一次能源生产量跃居世界第一，创造了世界能源发展史上的奇迹。对此，我非常自豪。”张国宝有自豪的理由，“十一五”末期，中国的一次能源生产总量已经跃居世界第一，张主推快速发展的“风电三峡”、核电等项目都已成为能源快速发展“标杆”。
　　但与此同时，张国宝主导的中国能源改革亦充满争议。
　　能源“急进”
　　1月10日中午，一名男子兴冲冲来到鄂尔多斯副市长李世镕的办公室，“上海庙的事，张主任批了”，李世镕顿时喜上眉梢。
　　张主任，即指张国宝。“上海庙”项目位于鄂尔多斯市鄂托克前旗的上海庙能源化工基地。这是张国宝卸任前批准的最后的项目之一。
　　这个项目，对整个内蒙的能源行业影响重大。在正式获得国家发改委批复后，鄂尔多斯“上海庙”成为内蒙古首个国家级能源化工基地，而鄂尔多斯的煤炭产能又将迎来一次“急进”。不过，对张国宝而言，上述鄂尔多斯雀跃的煤化工项目只是其任上的小小一景。
　　自1999年分管能源至今，张国宝做出了无数影响中国能源发展的大手笔。
　　“两淮始报捷，塞北布新局。银线飞架齐鲁，横贯陕晋豫。中亚燃气管线，接连西气东输，再造新丝路。钢龙穿南北，直下湘赣粤。促开放，调结构，兴科技。风电三峡，河西走廊风塔树。福清阳江核电，岙山镇海油储。黄河拉西瓦，金沙溪洛渡。能源绘宏图！”
　　2010年初，数度传出即将卸任的张国宝做词《水调歌头 能源绘宏图》，这首词基本概括了张在主抓能源工作时间的重要工作。
　　而这其中，以风电、水电等清洁电力的突飞猛进最令张国宝满意。
　　截至2010年年底，全国风电装机容量跃升至4183万千瓦，超越美国位居世界第一，而9年前，全国风电装机容量仅仅48万千瓦；全国水电总装机容量突破2亿千瓦，仅过去5年就新增装机9000万千瓦，张据此笑称“五年干了过去近95年的活儿”
　　张国宝在任期间，中国化石能源的瓶颈也得到很大程度上的缓解。这一期间，中俄、中哈输油管道，中土输气管道的建成让中国能源进口摆脱了单纯的“马六甲”依赖症，而随着国内一大批能源项目的上马，中国也一跃成为世界第一能源生产大国。
　　“我相信中国不仅是能源大国，也一定能够成为科技先进的能源强国。”在将手中的接力棒交给继任者刘铁男时，张国宝表示。
　　争议结构调整
　　张国宝任内力主调整能源结构，但其结构调整一直争议不断。
　　“十一五”之初，中国电力装机总计接近5亿千瓦。其中，火电装机所占比重达80%以上；核电、风电、太阳能发电合计占比不到1%。如何着力发展风电、核电、太阳能等清洁、可再生能源，以改善我国能源供应结构，减少对煤炭、石油等不可再生资源的依赖，是张国宝在历次会议中都会重点提及的事情。
　　而在具体的调整能源构成工作中，张国宝对清洁能源关爱有加，尤其是风电、水电等可再生能源。
　　主推风电期间，张国宝坚持建设“风电三峡”、扶持龙头风机厂商、引入电价特许权招标，这三项政策致使全国风电骤然暴增，直接导致的结果是电网无法消纳暴增的风电，2008年，中电联调查数据显示，全国近1/3的风机因难以并网而空转，这也让张国宝的风电决策背负压力与批评。
　　类似的决策也一直体现在电力改革等其它能源层面。“虽然在很多能源问题上研究得并不是很透彻，但国宝办事确实雷厉风行。”一位国家能源局的官员评价说，这在国家能源局内部被称之为“国宝风格”。
　　而对水电的争议更多体现在其低廉的电价上。长期以来，国家发改委为水电核定的上网电价，是按成本价加上合理利润空间来计算的。但由于水电存在前期投入大、后期运营成本低的特点，导致国家发改委为水电设定的上网电价，相比火电要低得多。近年来，这一定价策略受到了业界的批评。
　　在2009年的一次能源会议上，张国宝对记者说，国家近年对水电价格进行了梳理，一些不太合理的、过低的水电价格得到了调整。但由于历史原因，水电价格较低的现象仍然普遍。
　　“电价问题是水电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水电的价格目前仍普遍低于火电价格”，张国宝坦言，能源局也在研究相应的调整政策，“这一问题，如果不能得到很好解决，就一定会影响水电的建设”。
　　体制困局待解
　　而在业内看来，张国宝在任期间最大的争议在于：电力体制改革基本停止，部分层面甚至有所倒退。
　　张国宝开始主持能源工后不久，就遇上了蔓延全国多年的“电荒”。2002年至2004年，全国平均每年有二十余个省市电力严重供不应求。“煤电油运”成为能源主管部门最重要的工作。
　　此时，能源行业的改革步伐，频频被“电荒”打乱。保证电力和成品油的稳定供应，是当时能源行业从上到下的最主要目标。彼时，能源局只是国家发改委旗下的一个司局级单位，无论是级别还是人员，对能源问题的管理都显得很吃力。
　　“我前不久跟美国的能源部长交流，他说美国的能源部有上万人。而我们呢，编制只有几十人。”张国宝在2005年一次内部会议上诉苦，几十人的国家能源局，要协调解决中国的煤电油运紧张的难题，还要审批能源项目，压力极大。
　　2008年，中国能源机构重新调整，国家能源局成立。张国宝受命担任第一任国家能源局局长，人们均期望国家能源局能在能源市场化改革和价格领域有所作为。不过，国家能源局只有9个司、百余人的编制，与国外的能源部仍然相去甚远。
　　此外，能源行业的主要垄断企业 中石油、中石化、国家电网、五大电企等央企均与能源局平级，作为副部级单位，国家能源局管理起来难免有心无力。而在国家能源局“三定方案”中，无论是体制改革还是价格改革，国家能源局均没有改革决策权，只有建议权。
　　这也让张国宝针对能源体制有心无力。因此，在上任国家能源局长伊始，张国宝就对公众表态，国家能源局“不谋求定价权”。2010年1月27日，由国务院总理温Jiabao、副总理李克强分任正副主任的国家能源委员会成立。然而，能源委仅是一个协调机构而非职能部门。而为推动停滞的能源体制改革，业界关于成立部级的能源管理机构的呼声一直不绝于耳。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不再担在张国宝的肩头。
　　“我很快就要退出一线领导岗位。”1月7日，张国宝在全国能源工作会议上举行了“告别演讲”，而在谈及其充满争议的能源体制改革时，张的表态是“改革比发展更难！”
　　已经卸任的张国宝，对能源改革是非曲直的争论终于可以淡然处之。他留给继任者的，是一个怎样的开局？
(责任编辑：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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