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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民主愈是恐怖愈是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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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0 16:32:2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恐怖主义的滋生与政治体制有密切关系吗?民主政体不会产生恐怖主义吗?美国在中东不得人心的根源何在?中东民主产生的政府会亲美还是更加反美?14万美军在伊拉克强行栽植民主也未能减少那里的恐怖活动,美国应从中汲取哪些教训?

佛蒙特(Vermont University)大学政治学系教授,国际关系与中东政治专家F. Gregory Gause III在10月号《外交事务》杂志发表文章,就布什当局所称的民主化将终止恐怖主义问题进行分析。


自由带来什么﹖美国政府正在进行布什总统所谓的“世代之战”,将民主移植到阿拉伯世界。布什当局及其辩护者坚称,在阿拉伯推进民主不仅传播了美国价值观,更增加了美国安全。随着民主在阿拉伯世界生根,阿拉伯将不会再出现反美的恐怖主义。


恐怖主义滋生与政治体制有密切关系吗?一个国家越是民主,就越少产生恐怖主义分子或恐怖主义组织吗?在阿拉伯世界推进民主以求安全的基本理论站得住脚吗?


不幸,答案并非如此。虽然大家承认对恐怖主义并不完全了解,但已有的数据并未显示民主与消除或减少恐怖主义之间有确切的联系。民主化也不会终止目前的反美行动。


阿尔盖达及同样观点的组织不是为穆斯林世界争取民主而战,而是为实现他们想象的穆斯林国家而战。没有证据显示中东世界的民主可以消除阿拉伯民众对恐怖主义的支持和减少恐怖主义分子的数量。


即使中东施行了民主,会产生什么样的政府?他们会就除约束恐怖主义之外的重要政策目标——如推进阿以和平进程,维护波斯湾安全,保证石油的稳定供应——与美国合作吗?没有人能预见以后的民主政府会走这样的路线。据民意调查和阿拉伯新近的选举,民主的降临在这里似乎祇能产生比现在的权威主义统治更不愿与美国合作的新伊斯兰政府。


不存在的联系


布什总统清晰地表示过他为什么认为在阿拉伯世界推进民主是美国利益的核心。“我们维护长远的和平的战略是,”他今年3月说,“帮助改变导致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滋生的条件,尤其是在泛中东地区。该地区一些地方世代在暴政、绝望和激进主义中轮回。


当独*者控制了一个国家的政治生活,负责任的反对派就无从发展,异议人士被迫进行地下活动因而趋向极端。为了转移对社会和经济失败的注意,独*者归罪于其它国家和其它种族,煽动仇恨,引发暴力。”


将恐怖主义与缺乏民主连在一起的信念并不限布什当局。2004年总统竞选时,参议员克里就强调作为反恐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中东需要更大的政治改革。克林顿时代重要的政策制订人Martin Indyk曾撰文说克林顿专注于阿拉伯-以色列和平而轻视中东民主是个错误,呼吁华盛顿致力于中东政治改革。

克林顿时期的国务院政策规划顾问Morton Halperin强调阿尔盖达的根源在于沙特阿拉伯、埃及和巴基斯坦的贫穷和教育的匮乏,而这一切又源自这些国家的专制性质,所以祇有通过民主化才能解决。纽约时报专栏作家Thomas Friedman将这种逻辑兜售得人尽皆知。


虽然这种逻辑已被广泛接受,但有关恐怖主义与其它社会政治因素,如民主,的联系的学术文献却少得可怜。有许多关于恐怖主义和恐怖主义组织的个案研究或综述,但几乎没有文章尝试判定民主是否减少恐怖主义。


西方媒体报道跨国境的恐怖事件比报道本地滋生的恐怖袭击要全面得多。而且大多数统计数据祇标明事件的地点而不标明袭击者的个人资料,更极少涉及他们是否来自非民主国家。


凭这些不完整的数据,祇可能从学术文献中得出一些初步的结论。即使如此,也难以支持布什当局所称的恐怖主义与专制主义之间的密切联系。政治学家William Eubank和 Leonard Weinberg在其被广泛引用的研究1980年代的恐怖主义事件的文献中表示,大多数恐怖事件发生在民主国家,牺牲者和袭击者一般都同是民主国家的公民。


美国政府公布的数字也不能显示恐怖主义与专制主义有密切联系。2000到2003年间,据美国国务院的年度《全球恐怖主义模式》报告,全世界的269起主要恐怖袭击发生在被Freedom House评价为“自由”的国家,119起发生在“部分自由”国家,138起发生在“不自由”国家(这里未包括巴勒斯坦对以色列的袭击,否则发生在民主国家的袭击次数更多﹔也未包括美国9/11,那是其它国家所为)。


这并不代表民主国家更容易滋生恐怖分子。这些数据祇是显示某个国家的恐怖主义事件与它的国民所享有的自由没有关系。数据当然也不显示民主国家比其它政体国家更少受袭击。


当然,恐怖主义不是随机分布的。据美国政府的官方数据,绝大多数恐怖分子事件祇发生在少数几个国家里。的确,2003年发生在“不自由”国家的恐怖分子事件集中在伊拉克和阿富汗。似乎民主化不是克制而是鼓励了这两个国家的恐怖分子的行动。


至于“自由”国家,印度的恐怖分子事件占了总数的75%。可以认为以巴基斯坦特别是克什米尔为基地的组织是许多事件的制造者,但显然不会是所有的袭击者都是外国人。印度的民主是牢固而鲜明的,却有两位总理英迪拉?甘地和拉吉夫?甘地被暗杀。


比较民主国家中人口最多的印度和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中国,民主能解决恐怖主义问题就更难以服人。《全球恐怖主义模式》报告称,2000到2003年,印度发生203起国际恐怖分子袭击,中国没有一起。


美国国家防止恐怖主义纪念协会的1976-2004恐怖事件统计中,印度有400多起,中国祇有18起。即使中国所报告的祇是实际的十分之一,其恐怖分子袭击事件还是比印度少得多。如果专制主义与恐怖主义之间有布什当局所说的那种密切关系,则中国和印度的数据就应该是另一个样子。


其它证据也对政体与恐怖主义的关系提出了疑问。在1970年代和1980年代,民主国家出现了许多残忍的恐怖分子组织:意大利的红色旅,爱尔兰和英国的爱尔兰共和军,日本的赤军,西德的红军支队(即巴德尔-梅恩霍夫帮),西班牙的分离恐怖分子组织ETA。

土耳其的民主带来十多年的暴力不断,以色列的强烈而值得称赞的民主制度产生了自己的恐怖分子,包括刺杀拉宾总理的杀手。今年7月伦敦至少三起自杀式炸弹的袭击者是英国公民。俄克拉荷马市的纪念碑表明即使美国也难免在内部产生恐怖主义。

换言之,没有牢固的以事实为基础的证据,证明民主或其它任何政体与恐怖主义有某种联系——不管是导致还是减少。在其广受赞赏的9/11后对宗教狂热的研究著作《藉上帝之名的恐怖》中,Jessica Stern强调,“民主化并非反对伊斯兰极端主义的最佳方式,”因为向民主转制的过程“已被证明对国家的所有成员来说都是特别脆弱的时期”。


恐怖主义会在政府形式之外的源头产生。没有理由相信一个较民主的阿拉伯世界仅仅会因为较为民主而少产生恐怖分子。


谬误


美国将推进民主作为反恐战争的一部分也存在逻辑问题。断言民主将减少恐怖主义的逻辑是:能够公开参加政治竞争,能让自己的声音被大众听到,可能成为恐怖分子的人或恐怖分子的同情者就不再会借助暴力来达到目的。


就算他们失去一轮选举,相信未来能赢得选举就会阻止他们采用民主之外的手段。民主的习惯可以改良恐怖主义,将阿拉伯民众的愤怒集中到自己的政府而不对准美国。


也许如此。但逻辑也可以是另一个样子:恐怖分子,他们不代表能赢得选举多数的政治诉求,一旦民主过程未产生他们期望的结果,他们就袭击民主体制。以新生的伊拉克民主为例, 2005年1月成功举行的选举并未阻止伊拉克和外国的恐怖分子的无休止的袭击。


恐怖分子组织不是以广大民众为基础的组织,它们是小的秘密组织。它们不是按民主法则组建的。它们以强悍的领导人和一撮效忠的成员为核心,采取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的行动。它们不太可能仅仅因为被投票否决就放弃他们的路线。


愤怒的声音


民主选出的阿拉伯政府不太可能如同当前这个地区的权威政体一样与美国合作。据民意调查,阿拉伯人强烈支持民主。当他们有机会参加真正的选举,他们的投票人数要远远超过美国人的投票率。但许多阿拉伯人对美国反感。


愈是民主选出、愈代表民意的阿拉伯政府就愈是反美。在可见的未来,中东的进一步民主化产生的更可能是伊斯兰主义政府,它们在诸如该地区的军事基地权、与以色列和平及反恐等重要政策上更不可能与美国合作。


阿拉伯人是普遍接受民主的,除某些伊斯兰主义者外。2003年Pew在多个阿拉伯国家调查:西方民主方式在这里是否行得通,接受调查的多数人(科威特83%,约旦68%,巴勒斯坦53%)认为没有问题,少数人(科威特16%,约旦25%,巴勒斯坦38%)认为行不通。



又据2002年Zogby International的民意调查,埃及、科威特、黎巴嫩、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多数人不赞成美国的阿拉伯政策,却对美国的****持赞赏的态度。在Zogby International的同一调查中,七个阿拉伯国家的人视“公民/个人权力”为最重要的政治权利,高于医疗保健、巴勒斯坦问题及经济问题。


这种倾向民主的观点在他们的行动中也得到证明。阿拉伯国家法定选举的投票率都非常高。2005年1月的伊拉克选举虽然受到暴力威胁和多数逊尼派人(他们占总人口的20%)的DIZHI,仍有53%的登记选民参加了投票。


阿尔及利亚2004年4月总统选举的投票率是58%。2005年1月巴勒斯坦的总统选举尽管哈马斯拒绝参加,据官方数字,投票率仍高达73%。科威特议会选举的投票率普遍高于70%。2003年也门立法选举中76%的合法选民参加投票。虽然阿拉伯世界肯定也有反民主的力量,但阿拉伯人一般是热心投票和选举的。所谓阿拉伯“文化”阻碍民主的说法是不能成立的。


在阿拉伯世界推行民主的问题不在于阿拉伯人不喜欢民主,而在于华盛顿可能不会喜欢阿拉伯民主所产生的政府。假如民主的阿拉伯政府会比现政府更好地代表民意,那么阿拉伯世界的民主化就会产生持更加反美的外交政策。


据2003年2月至3月佐格比国际调查机构(Zogby International)对六个阿拉伯国家的民意调查,多数受调查者对美国持很反感或有点反感的态度。黎巴嫩人对美国看法最好,32%的受访者很喜欢或有点喜欢美国。而沙特阿拉伯持此观点的祇有4%。


虽然从民意调查的数据无从判定阿拉伯世界反美的确切原因,但可以看出,导致中东地区反美情绪的,不是美国的理念,而是美国的政策。2003年2月至3月Zogby International-Sadat Chair的民意调查,6个国家中的5个国家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对美国的态度主要针对美国的政策而非美国的价值观。


受调查的46%的埃及人表示是美国的政策使他们有反美情绪,而反感美国价值观的祇有43%。约旦、黎巴嫩、摩洛哥、沙特阿拉伯强调反对美国政策的都在58%以上。


2004年,阿拉伯公众对华盛顿在中东推行民主的政策的愤慨达到新的高度。当年5月Zogby International-Sadat Chair的民意调查显示,相信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是为了推进民主的,黎巴嫩是44%,约旦是25%,摩洛哥、沙特阿拉伯、埃及、阿联酋都不到10%。大多数国家的多数受调查者认为美国的意图是控制石油、保护以色列和打击穆斯林世界。


也是2004年,Pew的一次范围较小的民意调查显示,祇有17%的摩洛哥人和11%的约旦人认为美国的反恐战争是可信的、没有掩盖着其它目标的。美国的阿拉伯-以色列问题政策之不得人心根本就无须调查。


当然,公众意见是多变的。随着世事的发展,阿拉伯世界的反美情绪可以发生变化。虽然华盛顿不再支持权威主义的阿拉伯现政府可以减弱阿拉伯民众的反美主义,但目前还没有数据证明这一推断,有些证据甚至相反,如,尽管布什当局反对大马斯革政府,但叙利亚人对美国并无好感。显然,美国在阿拉伯世界不得人心主要是因为其各项政策。


即使民主化能减少反美主义,也不能保证产生亲美政府。如,不属于阿拉伯的伊朗,其民众就比政府对美国的印象好。但伊朗民众相对亲美的倾向在最近的第二轮总统选举中并未转换成选票支持与美国修好的候选人。


历史已经证明阿拉伯的合法的民主选举更有利于伊斯兰主义者。在新近的阿拉伯选举中,伊斯兰主义者作为政府的主要反对派出现,不乏出色的表现。在摩洛哥,伊斯兰主义的正义发展党, 2002年议会选举它第一次参选就夺得325席中的42席(祇有两个成立多年的政党赢得更多席位:大众力量社会主义联盟50席,独立党48席)。 同年,巴林的伊斯兰主义候选人在议会中赢得40个席位中的20席。也门2003年的议会选举中,伊斯兰主义者的也门改革组织(Islah)赢得301席中46席﹔同年,科威特的伊斯兰主义者加起来赢得议会50席中的17席。

这种模式在今年(到目前为止)反复出现。在沙特阿拉伯的市政选举中,伊斯兰主义者的选票赢得首都利雅得7席中的6席,在Jidda和麦加则夺得全部席位。逊尼派背景的候选人也赢得了东部省份许多城镇的市政议会的控制权。


在伊拉克议会选举中,伊斯兰主义者阿亚托拉?阿里?西斯坦尼所支持的一帮候选人赢得275个席位中的140席,而现任总理阿拉维和现任总统亚瓦尔为首的两个世俗的阿拉伯派别祇赢得45席,属于非典型伊斯兰主义者的联合库尔德派赢得75席。


在巴勒斯坦领土,哈马斯在最近的市政选举中表现强劲:2004年12月在西岸它夺得7个市议会的控制权,法塔赫是12个,在同年早些时候,在加沙,哈马斯控制了10个市议会中的7个,以及2/3的议席。观察家预言哈马斯在即将举行的巴勒斯坦议会选举中得票将超过法塔赫,正因为如此阿巴斯才推迟了这次选举。


趋势很明显:各种色彩的伊斯兰主义者在自由选举中如鱼得水。阿拉伯世界越实行民主,伊斯兰主义者就越可能当权。即使这些伊斯兰主义者接受民主原则和拒绝暴力,他们也不太可能支持美国在这个地区的外交政策和目标。


艰难之路


布什当局在阿拉伯世界推进民主不仅不利于减少反美恐怖主义,毋宁说还有助于比现政府更不合作的政府上台。


华盛顿应该从该地区的各种选举经验中汲取教训——集中力量促使阿拉伯政府给自由派的,世俗的,左派的,民族主义的,以及其它非伊斯兰主义的政党以政治空间,使它们能成长和争取选民。华盛顿应支持那些更乐意接受美国的外交政策和政治价值观的团体。


显示这种支持的最有效的方式是在这些自由派团体活动受到阻碍时美国对阿拉伯政府公开施加压力——如同埃及囚禁自由改革家伊仆拉辛(Saad Eddin Ibrahim)和诺阿(Ayman Nour)时布什当局所做的。华盛顿还应该在没有可能取代伊斯兰政党力量的地方停止其推进选举的努力,哪怕这样会使那里的自由主义者失望。


非伊斯兰政治力量要准备好在选举竞取权力,是需要时日的。没有哪个官员承认,哪怕是私下承认,他会幼稚到相信阿拉伯的民主会产生始终与美国合作的政府。华盛顿的民主倡导者却指望阿拉伯的民主过渡会如东欧、拉丁美洲和东亚的民主过渡一样产生支持(或至少不阻碍)美国的外交政策利益的政体。


他们没有认识到,东欧、拉丁美洲和东亚的政体中之所以自由主义盛行是因为它们是建立在共产主义崩塌之后的废墟之上的,而阿拉伯世界却有一直有强劲的、足以取代民主自由的伊斯兰主义力量存在。华盛顿的一相情愿在伊拉克已被粉碎,那里14万美军的存在也未能使其政治按美国的计划发展,漫漫之路,不知何时是穷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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