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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根本不入流的非教授级青年学者,我能够在一所入流的高校里体面地工作,是我至今为止的莫大荣幸。一段时期以来,学院从沪上一所名叫上海大学的高校引进了不少非法学专业的教员,使我院的教师队伍在数量规模上大大增强。一时间,成了校园里议论较多的一个热门话题。新教员入校,自然很容易就成为被关注的对象。尤其作为我来说,对高校的定位认识是坚定不移地放置于“大学”的。也就是说,高校就应该打造或者保持大学本色,它不是国家机关,不是公司企业,也不是个人工厂。因此,我关注这些新进教员的着眼点主要是这些人的学术成就及在学界尤其是在同行中的影响力。可是,让我很失望的是,在中国学术期刊网上的搜索结果表明,有些教员的学术成果是难以让人启齿评论的。这就搞大了,作为引进的学术人才,如果连一篇像样的学术论文都拿不出来,或者摆出一堆自己挂名主编的所谓教材来供看客观赏,那就很不像话了。至少对我这个对教授有着苛刻要求的人来说,这种所谓的引进人才的学术造诣就简直不可轻易饶恕了。因为宽容他们,就意味着我的低俗,很有失我的人格尊严!
说这些,并不表明我以是否有学术论文来评价某些引进人才的学术水准。而是重在指出,作为一名重要人才的引进,应该至少能有几把刷子亮出来让咱这些热心人瞧一瞧,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和脸面,至少不要玷污了学院的人才引进战略,也不要叫领导感到失望。很要命的是,某些人之所以来到美丽的野马浜,就是冲着这里“钱多人少”而来的,就是冲着来到之后可以有更高的官位可坐而来的,就是冲着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力解决私益而来的。这些人有没有扪心自问一下:我拿了这么多钱,究竟为学院作出了多大贡献?多大?多大?!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有些引进来的教授连我这个小小的土生阿耿对学院作出的贡献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却在时不我待地想着各种法子,企图限制年轻人的发展,破坏学院早已形成的良好风气,把美丽而和谐的校园搞的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我不是在危言耸听,要不是我满腔的热忱早已牢牢地镶嵌于我深爱着的校园的话,我才不去浪费我心爱着的电脑键盘呢。因为,批判这些人,尤其是这些身兼党员领导干部的教授们,会很容易污染我幼小而纯洁的心灵的。可是我所写下的这些文字,可不是心血来潮胡编乱造的。在这里,我愿意承诺在那些看到这篇文章而倍感心虚的人脸前,当面提出我积累已久的各种质询。是谁一直在走上层路线而不顾广大教师尤其是青年教师的权益?是谁为了阻挡新招聘进来的教师的职称评定而辱骂人家“脑子有毛病”?是谁利用手中的权力连来回开车的过路费都要学院超额报销?是谁在来之前是副教授、副处级干部而在来之后没多长时间就摇身一变成了正教授、正处级干部?是谁违背教育教学基本规律生搬硬套上大的规章制度以至于师生怨声载道?是谁把自己的下属当作奴隶一般使唤来使唤去而自己却高高在上、颐指气使?是谁在会议上公开提出学院不缺人才而鼓励年轻教师辞职?又是谁在青年教师读博士问题上百般刁难设置重重障碍甚至嚣张地说什么想来我院的人已经排队到人民广场了?是谁?是谁?是谁?你们敢于站出来公开承认吗?你们敢于来到我土生阿耿办公室跟我当面对质吗?我愿意以生命为代价静候诸位的到访。
这些处长们、部长们、主任们、教授们,不是从别处来的,就是从上大来的。这些人掌握着大量的话语权,以非法律专业的人才、干部、导师自居,指挥着法学专门院校的一些重要工作,可以透露的是,许多做法,确实被许多懂法律、懂教育的同行所耻笑不已。此时此刻,我又不禁要问:外行领导内行,你不脸红吗?我曾经在**上海政法党校中青年干部班学习三个月,深切地感受到作为党员领导干部应该既有思想觉悟又要有业务水平。这个鲜明观点,我也曾经在学院召开的党政领导班子考核座谈会上公开提出过。可以说,身为非领导干部,我都认识到这一重要问题了,那么,对于那些身在位上的领导干部尤其是党员领导干部,又有多少人还把大学当成了机关、把高校当成了企业、把官位当成了指挥棒与摇钱树呢?!原**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被中纪委查出有严重违纪问题而遭遇撤职之后,作为一名**党员,我连夜撰写了十篇评论文章“论陈良宇的倒掉”,批判了那些为民施害的党员领导干部,并且在其中的一篇文章中还特别提到了现任领导干部要自我检讨,看一下自己有没有做过对不起群众的事?有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力而坑害他人、为己谋利?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
当然,我也接触到一些真正把学院的发展放在自己的心上、把自己的心放在学院的发展上的教授和领导干部,他们也是从上大而来,与我批判的那些同样来自上大的教授们和官员们相比,这些教授和官员与他们物质待遇可能几乎接近,行政待遇也几乎都是正处官位,职称待遇也多是正高级别,可是,思想觉悟和业务水平却相差甚巨!
科研搞累了,我喜欢在校园里数数蚂蚁散散步、晒晒太阳兜兜风。我看到了宽阔的大草坪上堆积着一块又一块的石头,静静地躺在那里悲伤着流着碎心之泪;我看到了枝叶茂密的树林,但却听不见鸟叫,看不到叶影,闻不到花香;我也看到了各种海报散贴于食堂门前、庸夫楼里,但我却很少感觉到有多少学术的空气包围着我孤独的躯体。登录校园网站,映入眼帘的却静是一些百无聊赖的官员视察、干部任命、文件学习、天地英雄、体育赛事等新闻,并且久放不撤,而有些学术的新闻却生命有限,一夜之间即可消失于读者的视野。为此,我还专门致电宣传部部长王蔚教授自由地提出了我个人的独立意见,尽管王部长对我的去电表示了感谢,但我个人以为我的问题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行文至此,我越来越意识到我这把火烧大了。把那些正在或者试图拉帮结派、唯我独尊甚至不学无术的教授们、官员们给彻底得罪了。此时此刻,我身上似乎突然生出一堆又一堆的鸡皮疙瘩,仿佛稍微一眨眼的功夫就会脱落一地。不过,闭上眼睛,回想一下我叫板时的那股放荡性子和大胆劲儿,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生畏的呢?我曾经狂妄地在一些场合公开声称,个人愿意以放弃生命为代价去追求公平正义,探索社会和谐,憧憬纯洁的未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可以委曲求全的呢?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更让人回味的似乎是,我所痛骂的这些派系分子,既然愿意唯利是图,愿意唯上欺下,那么,他们的脸皮肯定是相当结实的,也许厚如汽车轮胎,也许硬如野马浜千步泾岸边的那块巨石。所以,我这些只痛不痒、只痒不痛甚至不痛也不痒的文字,对这些小人来说,几乎是注定被当作笑料的。这么说来,我并不会为写作本文而感到后悔,誓死也不会收回我所说的话。我会依然昂首挺胸地用右手食指,狠狠地顶住这些崇尚金钱与权力的投机分子的额头,忠心耿耿地对这些男男女女说上一句:劝君打包回上大!
但是,上大是否愿意接受他们再回去,那是另外一回事,我一个小小的土生阿耿除了花钱雇个司机帮他们拉拉行李之外,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大忙的。不过我想,一个人从三流学校去四流学校容易,但从四流学校去三流学校,那可就难了!
2006年10月24日下午于上海
(感谢李绍章先生惠寄)
学术批评网(www.acriticism.com)首发 2006年10月2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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