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主体思想及其评价

朝日鲜明

朝鲜主体思想及其评价

祖铭遥
（东北师范大学国际关系学院2005级，吉林省长春市 130024）

【摘 要】主体思想是朝鲜革命和建设的指导思想。它是我们研究朝鲜国家政策和国家战略的最根本的思想溯源。主体思想在意识形态方面统领朝鲜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各项事业，是朝鲜执政者对内号召人民发挥人的主观能动作用建设“主体社会主义强盛大国”，对外积极要求独立自主摆脱“依附主义”国家地位的话语制高点。朝鲜宪法第一章第三条规定：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以主体思想——以人为中心的世界观，为实现人民群众的自主性的革命思想，作为自己活动的指导方针。主体思想作为朝鲜官方意识形态，其内容是什么以及又对朝鲜产生了那些影响，通过对朝鲜主体思想的研读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朝鲜，更好的把握中朝关系。
【关键词】主体思想
  
一、  主体思想地位在朝鲜的确立
“金日成同志创立了永恒不灭的主体思想，在此旗帜下组织和领导了抗日革命斗争，树立了光荣的革命传统，完成了光复祖国的历史大业，在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领域奠定了建设自主独立国家的牢固基础，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
（一）、“主体”的由来
“主体”这一词最早存在于朝鲜思想文化领域。历史上，朝鲜长期处于中国文化的影响之下，20世纪出又沦为日本的殖民地。其民族文化的发展和民族特性的维持令朝鲜民族主义者十分担心。在此背景下，20世纪上半期一些知识分子提出“主体”的概念，用来和“依附主义”相对立。依附不仅指对日本殖民文化的顺从，而且指在封建时代由儒家学者培养起来的对中国文化的仰慕及其根深蒂固的对外依赖思想。就是缺乏民族文化意识和民族本位意识，不自觉地用日本或中国的视觉来看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摆脱依附，树立“主体”，成为时代给予朝鲜民族的前途提出的重要课题。可以说，主体思想的正式产生之前已经存在了“主体”的思想萌芽。
（二）、主体思想的产生及其地位的确立
朝鲜把主体思想的产生最早追溯于1930年6月在卡伦举行的共产主义青年同盟和反帝青年同盟领导干部会议。金日成在会议上阐明了主体思想的基本原理，提出了朝鲜革命的主体的路线。金正日对这次会议曾这样表述；“金日成同志在反对顽固的民族主义者，赶时髦的马克思主义者，事大主义者和教条主义者，开拓革命新道路的斗争过程中，发现了主体思想的真理。”卡伦会议成为“宣布主体思想的创立和主体革命路线的诞生的历史事件。”
金日成在报告中认为；“革命斗争的主人是人民群众，只有人民群众组织和动员起来，才能在革命斗争中取得胜利。”革命的基本任务就是DADAO日本帝国主义，实现朝鲜独立，并清算各种封建关系，实行朝鲜的政治民主。完成这一任务要依靠和动员广大人民群众。他指出，现阶段朝鲜的工人、农民、青年学生、知识分子、小资产阶级、有良心的民族资本家和宗教徒都是反日反帝的力量，而日本帝国主义、勾结日本的地主、 资本家、亲日派、民族叛徒是革命的对象。
主体思想在朝鲜民族解放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中发挥了重要的指导作用。但此时还不能认为主体思想已经形成了严整的思想理论体系。
朝鲜建国后，国内外形势的发展迫切呼唤朝鲜自身的指导思想。金日成第一次公开提出“主体”的概念是在1955年12月的一次讲话当中。他把这一概念和政治独立、经济自足、国防自卫相联系，作为朝鲜处理对外关系的基本原则和朝鲜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目标，同时宣布开始大规模的社会主义建设。可以说，金日成“主体思想”，萌芽于领导朝鲜进行民族民主革命的历史时代，正式提出于50年代中期，随着朝鲜革命与建设的实践和国际局势的变化发展，主体思想的基本原则与内涵不断丰富，发展到60年代下半期形成，最终由金正日完成了对主体思想体系化的工作。
主体思想的中心在于：人是自然和社会的主人，是决定一切的主要因素。也既是人就是自己命运的主人，是开拓自己命运的力量。朝鲜通过思想的主体、政治上自主、经济上自立、国防上自卫，实现主体思想在国家的具体贯彻。
主体思想在50年代提出后就不断得到强化，逐步成为朝鲜党和国家牢固的指导思想。1970年11月，朝鲜举行了朝鲜劳动党第五次全体代表大会，提出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和金日成同志的伟大的主体思想”作为自己活动的唯一指针。1972年12月，朝鲜最高人民会议第五届第一次会议通过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以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创造性地运用与我国现实的朝鲜劳动党的主体思想作为自己活动的指针”。70年代中期，朝鲜又提出了“社会主体思想化”的口号。1977年，朝鲜将主体思想确立为国家意识形态。1980年10月，朝鲜劳动党第六次代表大会通过的新党章把“金日成同志的革命思想——主体思想作为唯一指导方针。”1997年，为永远纪念金日成为国家和民族建树了丰功伟绩，朝鲜开始将金日成出生年1912年作为主体元年，采用了有别于国际通用公元纪年的“主体纪年”。
二、  朝鲜主体思想产生的原因分析                        
“主体思想是以人为中心的世界观”，主体思想是随着朝鲜的国家革命和建设的不同历史时期的需要，提出并得到阐发和深化，因此主体思想本身具有革命性、自主性、民族性、阶级性。“珍视、坚持和体现主体性和民族性，这是以主体思想为指导方针的共和国政府一贯的政策。共和国政府始终不渝地坚持主体的原则和民族自主的原则，为完成主体的社会主义事业而努力奋斗”。考察主体思想，就需要去把握主体思想产生的深刻而复杂的社会背景。
首先，从“主体”的萌芽以及主体的最早溯源上看，主体思想的提出源于朝鲜人民自主性的萌发。这有着深刻的国际和国内的社会背景。从国际上看，人类社会正在进行着长期和空前的革命运动，它是被压迫民族对压迫民族统治阶级以及被压迫人民与压迫人民的腐朽势力的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人类历史的大趋势是不可违逆的历史前提。从国内上看，它也是朝鲜人民用主人翁的自觉性完成革命斗争的需要。金正日在《关于主体思想》的文章中这样表述：“然而，本世纪二十年代，在我国，说是在搞民族解放运动的共产主义和民族主义着却不想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去教育和组织群众，唤起他们开展革命斗争，而是脱离群众，专事争夺领导权，侈谈空论，他们不是使群众团结起来，而是以派别斗争***了群众。金日成同志在进行革命斗争的初期就看透了他们的错误，走上了与他们不同的道路——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去，依靠群众进行斗争的真正的革命道路。他阐明了革命的主人是人民群众，只有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去，教育群众，把他们组织和动员起来，才能在革命中取得胜利这一真理。这就是主体思想的一个出发点。”从这个意义上看，主体思想提出了革命的主力军问题，有力地鼓舞了人民群众为摆脱压迫而奋起斗争。
其次，从1955年，金日成第一次公开提出主体概念作为主体思想的真正产生，也有着复杂的国际和国内背景。主体思想体现了在国际上朝鲜作为一个整体的主权国家，拥有独立自主地位的要求以及国内政治运动的产物。1956年，苏共二十大赫鲁晓夫秘密报告对各社会主义国家产生了重大影响，给社会主义各国造成了很大的冲击，由于苏联出现了反对斯大林个人崇拜的思潮，朝鲜劳动党内也出现了反对金日成领导体制的力量。面对这种对政治体制的冲击，朝鲜领导人提出的事大主义和教条主义分别影射了朝鲜党内的延安派和苏联派。金日成在采取措施稳定了政治体制后，提出“朝鲜革命应该以朝鲜党的思想为主体，因为朝鲜党熟悉朝鲜历史，朝鲜地理，朝鲜人民的风俗习惯，苏联派和中国派采取的是苏联式或者中国式的革命方法，不适合朝鲜的国情”。
1976年，金日成有关朝鲜革命想法形成了完整的思想体系，提出主体思想是朝鲜在从反封建主义时期到共产主义时期应当遵循的指导思想。主体思想在1977年后逐渐取代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成为朝鲜劳动党和朝鲜式社会主义建设的唯一指导思想。
朝鲜领导者在阐述主体思想必要性时贯以普遍的世界性意义。“每个国家的革命的主人是那个国家人民本身取得革命胜利的决定因素，也是那个国家本身的力量！在革命建设中树立主体思想是因为每个国家的革命都有着与别国不同的一系列特点，反对事大主义和教条主义彻底树立主体。
另外，“朝鲜地理位置和环境也是影响朝鲜革命的重要原因”。“朝鲜位于大国之间，中俄是世界大国，日本也很大。这就是早期封建主义统治集团产生对临国的事大主义和民族虚无主义根本原因。”
朝鲜改革的复杂性和艰苦性也要求树立主体思想。“三十年代抗日斗争是史无前例的复杂革命，没有任何国家正规军支援，自立解决一切。只有彻底树立主题，才能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自立解决一切问题，提出符合朝鲜实际的斗争路线，斗争方法。”解放后，“朝鲜面临美帝国主义对南朝鲜的霸占，再加上朝鲜解放初没有管理国家和经济的经验，落后的文化，经济水平及殖民地农业国，必须依靠自己走上社会主义新道路。而新道路必须自主性地创造性地解决在革命建设的一切问题。因此在树立主体，反对教条主义，宗派主义，事大主义顽强斗争中提出政治上自主，经济上自立，国际上自卫原则的科学路线和方针。”从这个意义上看，朝鲜主体思想的大力推出也源于朝鲜长期处于东方冷战的前沿，处于东北亚国际关系格局中弱势的地位，它是在两大阵营对峙中的实际需要。国际对朝鲜安全的重大威胁与国内政治势力的较量，使朝鲜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意识形态来把握和解释本国的革命和建设的路线。
三、  主体思想的基本内容
主体思想内容集中体现在金正日同志在1982 年3月31日纪念金日成七十寿辰时发表的《关于主体思想》一文中，这篇文章对主体思想的哲学原理、社会历史原因、指导原则、历史意义等问题进行了系统的阐述。
（一）主体思想的哲学原理
金正日认为，主体思想是以人为中心的哲学思想。它是以人是一切的主人，人决定一切这一哲学原理为基础的。所谓人是一切的主人，意味着人是世界和自己命运的主人。所谓人决定一切，意味着人在改造世界和开拓自己的命运中起决定作用。人的这种特殊地位是因为人是自主性，创造性和意识性的社会存在。
自主性是指社会人要成为自己命运的主人，自主地生活和发展的属性。
创造性是指社会人有目的，有意识地创造世界，开拓自己命运的属性。
意识性是指社会人决定自己的认识并改造世界和自己本身的一切活动的属性。
由于人在社会的地位，确立以人为中心的世界观，进而阐明了对待世界的观点和立场，既以世界的主人——人为中心去对待世界的观点和立场。
（二）主体思想的社会历史原理
1.  人民群众是社会历史的主体
自然运动由于客观存在的物质的相互作用而自发地进行的，而社会运动是靠主体的能动作用而发生、发展的。社会运动的主体是人民群众。人民群众是革命和建设的主人，是改造自然和发展社会的决定因素。
2.  人类历史是人民群众为自主性而斗争的历史
人们为了从社会上的奴役和自然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不断地进行着斗争，改造社会，改造自然，改造人的一切斗争，都是为维护并实现人民群众的自主性斗争。首要的问题是从社会政治上实现自主性。同时自然改造和人的改造也是重要的历史任务。维护人民群众自主性的斗争带有国际性。只有通过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建设才能达到实现自主性斗争的目的。因此，应该树立自主的立场。
3.  社会历史的运动是人民群众的创造性运动
人民群众为了过自主的生活而进行的活动是带有创造性质的。人通过创造性活动来实现自己的生活上的要求。人的创造性活动的对象是自然和社会。人正是通过改造包围着自己的自然和自己生活于其中的社会的活动，来创造新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创造新的制度和新的生活。人民群众的创造性活动要求在改造自然和社会的斗争中始终坚持创造性的立场。人民群众作为自己命运的开拓者，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一切问题，丢掉教条主义的态度，以独立的思考，具体地认识活生生的现实，并根据现实情况来解决一切问题。
4.  在革命斗争中起决定作用的是人民群众的自主的思想意识
革命是依靠人民群众有意识的斗争得到推动并取得胜利的。思想意识决定、调整和控制着人的一切行动。人要成为自主的创造性的存在，就要具有自主的思想意识。自主的思想意识在实现人民群众自主性的革命运动中起决定性的作用。用自主的思想意识牢牢的武装起来的人，才能在革命斗争中采取坚定的立场和态度，才能以坚强的意志积极地参加革命，克服一切困难，经的住一切考验，将斗争进行到底。
（三）主体思想的原则和方法
金正日提出了主体思想的原则和方法。就是在坚持自主立场基础上，在思想上树立主题，在政治上要自主，在经济上自立，在国防上自卫。
思想上的主体就是要有自己革命和建设的自觉性，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解决一切问题。政治上的自主性就是要捍卫本国人民的民族独立和主权，维护本国人民的利益。经济上的自立就是要建立自立的民族经济，不附属于别人，用自己的腿走路的经济，靠本国的资源和本国人民的力量发展的经济。国防上的自卫就是用自己的力量保卫自己的国家，国家必须拥有自卫的武装，要建立全民，国家的防卫体制，要发展民族国防工业，同时要加强后方建设。
主体思想的方法是运用创造性的方法和依靠人民群众的路线。金正日认为革命和建设要批判性地对待别人的经验，要吸收别人的好的经验，但不能盲目仿效，要根据本国的实际，创造性地解决本国的问题，形势在不断发展变化，不能用现成的理论命题和公式解决问题，要根据历史条件和具体情况，探索革命和建设的新原理和新途径。
（四）主体思想与马克思主义之间的关系
首先，朝鲜提出主体思想是崭新的学说。是“首次把人在世界的地位和作用的问题作为哲学的根本问题提了出来，并给予科学回答的独创性的哲学。”金正日批评了朝鲜社会科学工作者关于主体思想是对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直接继承的观点，他认为，马克思主义的根本问题是物质和意识的关系问题，其正确解答了物质与意识的相互关系，但其严重局限性在于强调物质生产的决定作用，而忽视了人的决定作用。马克思把社会发展的看成同物质发展一样的“自然史过程”，而没有看到社会的发展是人的自主性和创造性的过程。而主体思想是“把人是一切的主人，人决定一切这一哲学原理用于社会历史领域，崭新地阐明了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题，社会历史运动但是人民群众自主的创造性的有意识的运动的光辉思想。”
其次，相对于马克思主义，主体思想以独创性为主，继承性为辅。金正日还认为马克思主义关于物质资料生产方式决定社会历史发展的观点，只能阐明民主革命的问题，都不能解决社会主义条件下的继续革命问题。而主体思想阐明了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的人民群众还要进行自主性的斗争，还要进行革命，这就突破了传统的马克思主义的局限性。
上面可以看出，“金正日认为主体思想和马克思主义的差异主要在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认为社会革命的决定因素在于物质资料的生产方式，而主体哲学认为社会革命在于人民群众的革命作用。马克思主义的社会观主张以新生产方式代替旧生产方式为中心，而主体哲学则认为人是一切的中心，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学说阐明了自由资本主义时代无产阶级的历史任务，而主体哲学证明了在社会之条件下，继续革命和社会不断前进的指导思想。
四、  主体思想在当代的实践
主体思想的实践包括朝鲜建设“主体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而今天，朝鲜又提出“先军政治”是对主体思想的继承与发展，并以主体思想来论证“先军政治”的合理性和优越性。
作为既定接班人的金正日，在领导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实行以军事为重的政治。“以军事为重的政治实质是一种在军事领先的原则下，解决革命和建设中出现的一切问题，以军队为革命支柱推进整个社会主义事业的政治。”
把军事作为第一国事，首先致力于加强军事力量，在制定路线和政策时要把军事放在首位，把军队建设成为最精锐的部队，致力于加强国防力量。2005年，朝鲜公开进行核试验。另外，朝鲜保持强大的军队和军费开支。金正日以军事为重的政治方式的思想基础是主体思想。即在主体思想的领导下，按照他们自己方式进行革命的实践斗争，是一种基于军队就是党，国家和人民这一理论的政治方式。在主体思想领导下，建立“军队、党、国家和人民团结一心的成为共命运的一个整体的朝鲜式社会主义。”工人阶级的党以实现人民群众的自主性为目的建立军队，而军队按其性质和使命拥护工人阶级党的领导。而朝鲜人民军的使命是维护与实现人民的自主性。只有拥有强大的军队才能使人民拥有自主权和利益，军队只有得到人民支持才能强大。
在经济上，建立在主体思想基础上的自主性经济。用主体思想指导土地革命，工业国有化运动，实施劳动法令，男女平等，教育民主化以及农业社会主义改造，个体工商业改造，在社会主义建设方面进行共产主义大进军运动——千里马运动，以及建设社会主义的经营管理体制——大安工作体系和新农业领导体系。近年来，朝鲜积极开展各种合资合作项目，在农业、工业、科技、化工、建筑建材、商业服务、金融服务等获得了社会经济效益，形成了多层次的自立民族经济结构，推动了对外贸易的发展。1999年2月和2004年11月通过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政令第484号和第78号对1992年10月出台的外商投资企业法作了修订补充。外商可以举办投资企业、独资企业、合资合作企业。朝鲜通过《新义州特别行政区基本法》，使其今后50年间具有独立的立法、行政、司法权。以中国的香港、深圳、上海为榜样，将新义州建设成在社会主义国家内试行市场经济模式的“准国家”形式的特区。朝鲜的下一个开放目标将是位于朝韩边境的开城、金刚山。
在党的建设上，通过全党的主体思想化，实现全社会主体思想化。而全党的主体思想化的实质是把朝鲜劳动党永远强化和发展成为金日成同志的党。“把我们的党强化成为金日成同志的党，这意味着拥戴伟大的金日成同志永远做我们党的首脑，始终一贯地坚持和世世代代地贯彻金日成同志提出的思想和路线。”不断深入开展在全党建立唯一思想体系的工作，坚决的保卫和纯洁的继承主体的血统，把所有的党员很好地培养成为主体型的共产主义者，不断加强改进党的工作方法和工作作风的斗争，是全党更加牢固地树立起金日成式的工作方法。
五、  主体思想的评价
主体思想自50年代中期提出以来，一直都作为朝鲜唯一的意识形态不断得到强化。然而，正像金正日在阐述主体哲学的问题上指明的，它是金日成同志创立的新的“哲学”，是完全朝鲜式的“哲学”。在谈论主体思想的哲学基础时，金正日认为主体思想超越了马克思主义。“他们（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虽然建立了在人的问题上的唯物辩证法的见解，但未能全面地阐明作为自然和社会的支配者和改造者的人的本质特点。”主体思想避免了马克思主义的“局限性”，即只强调物质生产的决定作用，而忽视人的决定作用，只有在承认唯物论的基础上强调人的主体的决定作用才是完善的。这样看来，主体哲学既是唯物的又是唯心的。主体思想的哲学原理就是以人为中心的原理，它解释了人在世界上的地位和作用。金正日认为主体哲学首次阐明了自主性，创造性和意识性是作为社会存在的人的本质特点。这三性都未能脱离人的社会精神属性。所以主体思想并不是新的哲学世界观，而是把人的意识性加以强调。
主体思想关于人的见解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人文主义、人本主义和人道主义。它强调人为中心的最重含义是“阐明了自然和社会是由人支配，由人来改造的这一对世界的新见解，从而光辉地解决了人民群众作为自己命运的主人，历史的主人而出现的我们时代的哲学课题”。对于怎样理解所谓人是世界的主人，世界是由人支配的，金正日只是说“它决不是主张物质世界本身是以人为中心形成的”。对于人是世界的改造者，世界是由人来改造的，他只是解释为“它不是说世界的一切变化都是由人来决定的。如果这样认为就是对主体哲学没有正确认识。”至于应该怎样理解，怎样是正确的认识却未加解释。实际上，任何国家都会有一系列为本国服务的用于维护政治稳定，经济发展，政权巩固的主流意识。“主体思想把人的精神、思想、觉悟和创造性放在如此至高地位，完全是处于要在贫困落后的朝鲜实施朝鲜模式的赶超战略和向共产主义的提前过渡。”当然历史上不是朝鲜一个国家有这样的认识差异，中国也有过极“左”冒进的时代，但却从总体上反映了朝鲜国家政治上的不够成熟和稳健。而政治作为上层建筑必然会对经济基础产生重大影响作用，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90年代时期，朝鲜会出现“艰难的行军”和长征运动。当然，经济上出现了很大的困难，当然这也与美国主导的世界政治经济秩序对朝鲜的封锁与遏制有着巨大的关系。
主体思想在朝鲜的严重绝对化和神圣化使其成为类似一种宗教信仰，造成了对领袖的严重的个人崇拜之风。朝鲜《劳动新闻》这样描述金日成的作用：“您用双手清理了美帝国主义发动的企图摧毁我们光辉建设成就的罪恶，战争的废墟，在您的双手先崛起了无数的钢铁厂，机器制造厂，合作农社，学校，医院和剧场，您，我们的领袖，能让鲜花在鸟儿都不愿栖足的荒岛和野山上盛开。”个人崇拜严重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民群众对社会历史发展的决定性作用的基本原理，用英雄史观代替人民史观。同时，个人崇拜必然产生个人集权领导，而朝鲜努力把这种与人民民主发展背道而驰的体制“一代接一代”的传递下去，这将不利于朝鲜民族的政治民主化发展。
但从另一方面看，主体思想在促进世界自主化方面有着积极的作用。主体思想要求确定的主人的定位，反映了朝鲜人民要求独立，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诉求。这是一种历史的进步。主体思想强调的两个特征，自主性和创造性都可以在实践中扩展为一个时空范畴。时间上，要求摆脱朝鲜历史上一切旧的社会制度和依附主义倾向，发挥人的主观能动作用，创造崭新的人，通过思想、文化、技术三大革命，创造崭新的国家。在空间上，要求摆脱一切国家的控制和奴役，自主解决国家内外事务，维护国家独立。但同时，主体思想在国际舞台上需要灵活运作，独立自主是任何主权国家的基本要求。但主体的一味强调而忽视了本身又是国际社会中的一员，容易把本国和外界相隔离，把自己暴露在突出位置上，引起国际社会的反感、警惕甚至是遏制，从而使自身陷入安全两难而难以自拔。而这一制定国家政策的基本思路也与现代全球化的趋势相违逆。当今国际秩序仍然是以美国为主导的，发达国家为主体的国际政治经济旧秩序，弱小国家应该以务实主义和实利主义作为其政策的基本立足点，在斗争中求得生存和发展，只有生存和发展才能存在竞争力量。
从主体思想的实践看，目前朝鲜面临一系列困境。比如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解体的困境，面对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制裁的困境，以及经济发展滞后和物资供应紧缺的困境等等，在解决这些困境上，迫切需要国家决策者切实要摆脱过去思维束缚，与时俱进谋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