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汽车和克莱斯勒破产 瘦死的骆驼比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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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死的骆驼有时不仅大过马，也大过人。看到奥巴马政府在经济危机中如何拯救那些庞然大物，隔着太平洋也能手心冒汗。我们生活的时代缺少英雄，多的是巨人，市场有效时，市场喂他们，市场失效时，我们喂他们。
我从外媒某财经专栏中学习到通用汽车一高管之名言，可谓美国版“两个凡是”。其大意是，凡是对国家有利的，对通用汽车也有利；凡是对通用汽车有利的，对国家亦有利。超级企业裹胁政府的超级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每个国家都有超级企业。现在，他们可以远程观摩奥巴马的公开课。他们看到了新任美国总统的勇气——最终决定让通用汽车和克莱斯勒破产。但事情的高潮远未到来，华盛顿深陷在两桩破产案里，风雨欲来。如果通用汽车的预备破产计划没能达成协议，如果克莱斯勒与菲亚特结盟真的只能保住50000个就业岗位，混战不可避免。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汽车经销商与华尔街上的伙计们都不是善辈。 他们之间的好戏与前一阵子美国国际集团惹出的问题相比，无异于大巫与小巫。
执政者的政敌还从其他角度看待打捞这些“泰坦尼克”造成的风险。为通用汽车和克莱斯勒，美国纳税人要贡献100亿美元，有担保的债权人要放弃约70亿美元的债权，两者相加是170亿美元。在经济衰退时，公众对这类支出的兴趣像豌豆公主无比娇嫩的皮肤，而决策者必须为每一块淤青付出代价。
当超级企业是跨国公司时，一国政府的行动还会遭到国际反弹。美国政府对汽车业的保护就受到德国人严厉批评。德国工业联合会主席称美国对汽车业的援助是发动一场“汽车战”。同一行业的国际竞争对一国内部的保护措施很敏感，何况在此时此刻。
以上所有问题都与超级企业惊人的规模有关。当一家企业的规模大到其关门大吉足以威胁金融体系的地步，它就成了比人更重要的瘦骆驼。对市场竞争部门的营救成为国家利益。在不同所有制情况下，都是如此。过去、现在和将来的纳税人需要分担某家具体企业的经营失败。不那么容易接受的现实。
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提醒美国政府重视那些被视为“大到不能倒”的公司造成的问题。由于市场预期政府会在最后时刻像超人般从天而降，支持债权人，这些企业借钱的成本就比较低。在中国，大企业容易得到贷款，容易得到廉价贷款是同理。超级企业获得这样的好处，却不能保证其贷款利用效率更高，债务风险更小。
超级企业有很多竞争优势，而最强大的优势莫过于“大到不能倒”。事实上，不能倒的“大”把风险扩散到金融体系中，令政府也很头痛。企业把规模大作为高级保护伞，遇到危机即自动打开。美国对这次金融危机处理的方式已经让我们看到，在保护伞纷纷打开时，决策者往往认为别无选择。救助，救助，再救助成为惟一选择。为避免金融体系出现更广泛的不稳定，纳税人和某些债权人的利益被牺牲了。正如美国明尼阿波利斯联邦储备银行行长斯特恩所警告，政策制定者纵容企业规模过大，导致了当前金融危机的代价升高。

自由放任的提法似已被搞臭。然而，债权人必须自担风险的规则不能被破坏，感觉自己的债务受到特殊的额外的保护，只会让他们遭受最后的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市场中的风险和损失可以转移，不可消灭。当你欣赏那些大型动物的雄姿时，也请做好慷慨解囊的准备。
（作者系资深媒体人，电邮：chenxuchenxu@msn.cn，本专栏每周一至周五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