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际主义与中国外交

清水煮音

摘要：新国际主义是和平与发展时代的国际主义。加入国际体系与国际制度,寻求合作共赢,参与建构地区共同体,是新国际主义的基木理念。中国外交已经呈现出越来越多的新国际主义内涵,促进了中国经济与社会的顺利发展,也有助于巩固中国政治的合法性基础。中国作为迅速发展的国家,需要将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结合起来,摈弃狭隘民族主义思想,担负国际社会成员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关键词：新国际主义；参与国际体系；合作共赢；区域共同体建构

近年来，伴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国内民族主义出现了新的发展势头。 民族主义是民族国家建设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内容，是国家与社会互动的重要方面，包含爱国主义的因素。 但是，民族主义中也包含极端的成分。 极端民族主义往往狭隘地界定国家利益，主张以极端方式追求国家利益，形式上似乎是爱国主义，但实质上则严重损害民族国家的利益。

自20世纪初以来，民族主义一直是影响中国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同时，在中国***领导的人民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国际主义始终贯穿其中，其内涵也随着时代特征的变化不断演进。 今天，时代发生了变化，中国外交也处于一个关键时期。 中国需要爱国主义，但要摈弃非理性的极端民族主义； 中国也需要国际主义，这就是和平与发展时代的新国际主义。

一、时代特征与国际主义

国际主义是一种理念，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产生不同的内涵。

战争与革命时代，国际主义的内涵是，全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用世界革命”的手段推翻帝国主义的统治。 在“世界革命”面前，一个国际主义者，“就不应当只为本民族着想，而应当把一切民族的利益、一切民族的普遍自由和平等置于本民族之上。”[1](P43)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各国无产阶级必须坚持整个无产阶级不分民族的整体利益，才能最终实现自己的民族利益。 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马克思主义又强调，国际主义并不是要求各国无产阶级完全放弃自身利益和各国的独立自主，而是要求世界无产阶级通过掌握自己国家的机器，联合起来对抗资产阶级。 列宁指出，“真正的国际主义只有一种，就是进行忘我的工作来发展本国的革命运动和革命斗争，支持( 用宣传、声援和物质来支持) 所有国家的同样的斗争”[2](P168)。毛**也把中国的抗日斗争与国际主义联系起来，指出，“中国***人必须将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结合起来”。“只有民族得到解放，才有使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得到解放的可能。 中国胜利了，侵略中国的帝国主义者被DADAO了，同时也就是帮助了外国的人民。因此，爱国主义就是国际主义在民族解放战争中的实施。”[3](P520-521)

战争与革命时代的国际主义，是由特定内涵的时代特征和时代任务决定的。当今世界已经进入和平与发展的时代。时代特征从战争与革命转变为和平与发展，表明国际体系特征发生了重大变化。随着时代特征的变化，国际主义的内涵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和平与发展的时代特征是，全球化与科技革命迅速发展导致各国相互依存全面加深。伴随着全球化的迅速发展，贸易自由化为和平获取资源提供了条件，使过去通过争夺殖民地获取资源的那种易于导致战争的办法失去了意义。各国经济利益相互交织，贸易联系纽带日益加深。以中国与国际经济的融合为例，由于实行改革开放政策，我国自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成功地抓住了几次重大的国际机遇，形成了全方位的对外开放格局。到2004年，中国占全球贸易份额6.5%，世界排名达到第三位[4]。2003年我国对日、美、欧盟出口占出口总额的62%。特别是对美市场出口的份额上升到21.1%，加上经香港转口部分，接近40%[5]。我国的外贸发展，与世界经济贸易发展的基本趋势大体上是吻合的/在20多年时间里，中国不仅迈入了贸易大国行列，而且还是世界上利用外资最多的国家之一，并正在成为发展中的对外投资大国。

经济相互依存关系的全面发展，加上非传统安全问题日趋突出，使得各国之间形成了某种程度上“共荣共损”的命运共同体。全球问题的巨大挑战，需要国际社会的防范合作，也强化了“地球村意识”和集体认同。“战争与革命”已经不再能够反映时代的要求，和平共存与共同发展成为时代的新主题。和平共存就是国家之间采取和平的方式而非诉诸武力和武力相威胁，解决它们之间的矛盾和分歧。共同发展就是相互依存中追求利益分享和共同繁荣，避免零和竞争。江**在十六大报告中指出，“和平与发展仍是当今时代的主题。维护和平，促进发展，事关各国人民的福祉，是各国人民的共同愿望，也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潮流。”“我们主张顺应历史潮流，维护全人类的共同利益”[6](P46-47)。因此，顺应历史潮流，发展人类共同利益，维护世界和平，保持国际社会稳定，与中国国家利益的要求高度契合。参与国际机制，遵守国际规范，加强国际协调与国际合作，推动地区一体化发展，正是实现民族国家根本利益的有效途径。因此，这些新国际主义的理念是和平与发展世代中国外交的重要内容。

二、新国际主义的基本理念和内涵

新国际主义是和平与发展时代的国际主义。新国际主义的基本理念和内涵是：协调国家利益，化解安全困境，力争合作共赢。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参与国际体系与国际制度 当代国际关系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国际体系的制约性超过以往任何时期，因而国家间关系存在广泛的协调空间和可能性。这种国际体系的制约性，从消极和积极两个方面体现出来。从消极的方面说，核武器的出现导致战争是政治的继续以及战争作为外交政策手段的代价前所未有的提高。“核武器的巨大毁灭力意味着，今天，军事手段和国家所追求的几乎所有的政治目标是相互脱节的。”[7](P204)核战争没有赢家的确定性后果有效地抑制了大国之间爆发全面战争的可能性。在全面战争无利可图的情况下，外交的作用大幅度提升，大国之间协调与妥协的空间加大。即便是在冷战期间，美苏关系的演变历程也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

从积极的方面说，自二次大战结束以来，国际体系日益朝着制度化的方向发展，国际制度为促进国家间的合作提供了工具和手段，也推动了国际社会的发展。以国际环境保护制度为例，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际社会已经签署了152项资源与环境保护公约。如今，几乎在所有的国际环境问题领域都发展了以国际条约为基础的国际体制。除了正式的国际条约、协定、公约和议定书之外，许多非正式的规则、指针、行动计划和宣言等，也是特定环境问题领域中的国际体制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其他领域，如国际贸易、军控和不扩散、国际卫生等领域，国际制度都在发挥着积极有效的作用，为引导国家之间关系提供了法治化的规范环境。

在不断制度化的国际社会中，任何国家都无法脱离国际体系而发展，融入国际体系是追求和发展民族利益的基本前提。 在国际体系中寻求发展，就要按照国际规则办事，单纯的民族主义难以作为国家战略的指导方针。 中国加入世贸组织3年，国内生产总值3年累计增长，25%外贸总额3年翻一番；中国的世界贸易地位从2001年的第6位提高到2004年的第3位；每年实际吸引外商直接投资都超过500亿美元。 正是从参与国际体系与国际制度中， 中国才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发展。 从这个意义上说，新国际主义提倡参与国际体系和国际制度，在参与中寻求发展，在发展中更多地参与，从而为建立更加合理和公正的国际秩序做出努力和贡献。

寻求最大限度的合作共赢和平与发展时期依然存在竞争，但这种竞争同战争与革命时期竞争的对抗性质不同。 和平与发展的时代特征决定了新时期的竞争性质是一种非零和竞争，是一种利益紧密交织、互补才能共赢的竞争。 在全球化和信息化的国际社会中，各国利益的深度交融呼唤最大限度的合作共赢。 在这种情况下，各国都“应该站在时代发展和人类进步的高度，以合作谋和平，以合作促发展，努力扩大各国利益的汇合点，寻求互利共赢”[8]。 重新认识竞争的性质、方式和手段，才能树立合作共赢的理念。

追求合作共赢， 不仅要改变对抗性竞争的“冷战思维”，还要破除小农意识。 小农意识是小农经济下的自然产物， 因而必然形成自给自足，以我为主，缺乏自律、不善协作的特征。 市场经济作为契约经济和诚信经济，要求遵守规则和诚信自律。 而全球化和经济相互依存时代导致国家之间利益的交织，要求国家诚信自律，相互协作，遵守国际规范，成为一个负责任的国家。 要实现合作共赢，就要防止外交领域的小农意识，树立规范和自律意识，培养协作与合作精神，防止急功近利、浮躁虚荣和极端利己主义思想占居上风。

当然，合作共赢的基础是平等和尊重。 不平等基础上的合作包含强力和压迫因素，必然导致反抗，因而不能带来持久合作。 只有在平等基础上的合作，才能保证合作的开展与深入。 因而，平等是保证长期合作的重要前提。 平等的合作要求相互尊重，特别是尊重差异，尊重文化的多样性，尊重现有规范和秩序。 只有相互尊重才能形成相互信任，才能在信任的基础上形成稳定的合作。积极参与区域共同体构建积极参与地区建设、构建集体认同是新国际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 随着全球化带动地区化的发展，地区利益共同体和地区集体身份的构建已经不再是痴人说梦的异想天开。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欧洲一体化的发展，就是一个成功的实践。 在战后60年的实践中，欧洲地区通过培育共同市场，建设经济和货币联盟， 发展政治合作与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逐渐建构了紧密的地区利益共同体和集体身份，从而实现了地区国际体系的和平转换。

欧洲的历史说明， 单纯民族主义救不了欧洲，只有发展地区主义才能使欧洲摆脱各民族相互残杀、浩劫不断的状况。 正如当年丘吉尔在他著名的演说《 欧洲的悲剧》中所说，“怎样救治这种主权国家) 就是重新建造欧洲的大家庭，尽我们所能向这个大家庭提供一种框架，在这个框架下我们可以生活在和平、 安全和自由当中。”“我们必须放眼未来。 我们担当不起，把过去的伤害所导致的憎恶和仇恨带到未来的日子里。 ”[9](P59)正是基于这样一种信念，欧洲开始了化解民族主义、推动欧洲化和发展地区主义的进程。 欧洲越来越“作为‘欧盟’的同义词来指称欧盟”[10](P113)，从某种意义上代表了欧洲地区主义发展进程中集体身份的形成。

欧洲一体化的经验告诉我们， 要实现地区国际体系的和平转换就必须改变对国家主权的刚性认识， 通过建立一种协调政策的国际制度在民族自尊和地区整合之间寻找合适的平衡。 这种制度是建立在自觉自愿、 并基于对共同命运的感知和共同认识基础之上的。 制度框架确立起来后，国家行为受到制度规范和规则的调解与协调， 国家之间的稳定合作从而变得可以预期。 这样，就使“人们处于‘ 共同利益不断升级’的进程当中”[11]：P98；，并且逐渐形成一种对国家利益的重新界定，对和平处理冲突的共同理解，也就是集体利益和集体认同的形成。 发展地区主义的目标，就是“通过把国家之间的认同从自私自利和主权界限行为转变为一种共有和平行为习惯的社会集团成员”[12]：P33；，从而实现整个地区的体系和平转换。

新的国际主义就是要通过地区主义，建构集体利益和集体认同，从而化解安全困境，制约恶性竞争与冲突。 在合作中寻求地区和平稳定，并在和平与稳定中实现地区共同繁荣和发展。

三、中国外交的新国际主义内涵

中国的外交思想和实践包含了丰富的新国际主义内涵。 江**在十六大报告中指出：“中国外交政策的宗旨，是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 ”[6](P47；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共同发展的方法，是“站在时代发展和人类进步的高度，以合作谋和平，以合作促发展，努力扩大各国利益的汇合点，寻求互利共赢。”[8]在这一宗旨指导下，近年来，中国外交政策积极倡导建立公正、合理的新秩序观；主张以平等互利为核心的新发展观；以互信、互利、平等、协作为主要内容的新安全观；以尊重多样性为主要特征的新文明观。 这些新的观念包含了深刻的新国际主义的思想和理念，并在具体的政策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全球层面的广泛合作自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加快了从世界体系的“局外者”向“局内者”、从国际秩序的“挑战者”向“建设者”转变的历程，开始全面融入国际社会。 在世界经济领域，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被认为“是迄今为止支持现有自由贸易体系的最明确行动”[13](P213)。 在国际安全领域，中国签署了《 核不扩散条约》 、《 全面核禁试条约》 、《 生化武器条约》 等，主动接受国际社会对中国发展战略武器的限制。 在人权领域，中国是“国际人权体制的积极参与者”[14](P141)。 中国重视与西方国家的人权对话，积极加入国际人权条约体系。 中国还积极参与联合国事务，在国际维和行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自1990年首次向联合国维和行动派遣军事观察员以来，中国已先后向13项联合国维和行动派出维和军事人员3362人次[15]。

在积极融入国际体系的过程中，中国还重视国际社会的均衡发展，关注发展中国家的发展问题，促进各国共同发展和共同繁荣。 为此，中国采取了一系列重要举措，推动与发展中国家的集体对话与合作，继续对亚非地区不发达国家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 今年9月14日，中国国家主席胡Jintao在联合国成立60周年首脑会议发展筹资高级别会议上，又提出了5项具体举措以帮助发展中国家克服困难，增强自主发展的能力。 其中包括给予所有同中国建交的39个最不发达国家部分商品零关税待遇；进一步扩大对重债穷国和最不发达国家的援助规模，减免债务；在今后3年内向发展中国家提供100亿美元优惠贷款及优惠出口买方信贷，用以帮助发展中国家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增加对发展中国家特别是非洲国家的相关援助，提供药物，帮助建立和改善医疗设施；为发展中国家培训培养《 3万名各类人才，帮助有关国家加快人才培养[16]。

地区层面的共同体建设在地区层面，中国积极推动和参与地区共同体建设， 在东盟与中国、东盟与中日韩、上海合作组织、东盟地区论坛、亚洲合作对话机制中发挥了积极作用。“在区域合作中，中国坚持协商一致、平等互利、循序渐进的原则，照顾各方利益和关切，以实际行动推动与亚洲国家的共同发展。 ”[8]自1997年东亚地区形成10+3合作模式以来， 东亚地区各国在财政、金融领域的合作随着《清迈倡议》 的通过已经取得了重要的进展。2002年，中国与东盟确立了10年内建成自由贸易区的目标，并签署了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2003年，中国作为第一个非东南亚大国正式加入了《 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 。2004年1月，中国与东盟又签署了《 中国与东盟关于非传统安全领域合作谅解备忘录》 ， 这使中国与东盟的合作进展到了非经济领域。 在中国与东盟宣布将建立自由贸易区后，日本、韩国也加快了与东盟建立自由贸易区的谈判，并且东盟成员国与东亚或东亚地区以外的国家之间发展经济合作关系的步伐也相应加快。 中国和东盟签订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后，其他国家与东盟的合作也逐步扩大领域。 中国还与其他东亚国家积极探索建立东亚共同体的可能性，并积极支持东盟在地区合作进程中发挥主导作用。

睦邻、安邻、富邻的周边政策在周边地区，中国坚持与邻为善、 以邻为伴的方针和睦邻、安邻、富邻的政策，在维护地区和平、促进共同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1997年，中国在亚洲金融危机中，从亚洲国家的共同利益出发，坚持人民币不贬值，并给予亚洲国家力所能及的帮助，为亚洲各国战胜危机做出了重要贡献。 中国还积极寻求通过和平谈判解决与邻国的争议问题。 中国目前已同绝大多数周边国家解决了陆地边界问题，同俄罗斯及其他中亚地区邻国全面解决了历史遗留的边界问题， 同越南签署了北部湾划界协定，与印度签署了关于解决两国边界问题的政治指导原则。 中国与东盟签署了《 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并与东盟就制订“ 南海地区行为准则”保持磋商，与菲律宾、越南在南海地区共同开发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 领土、领海争议已不再是中国与周边国家开展正常合作、发展睦邻关系、共筑地区安全的障碍。 ”[8]

在睦邻、安邻之外，中国还追求与亚洲共同崛起的目标， 强调中国的发展也是亚洲的机遇，中国的崛起是亚洲崛起的组成部分。 自1996年以来， 中国对亚洲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到44%。2004年，中国同亚洲的贸易额达6650.3亿美元，占当年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的57.6。 在中国的前十大进口市场中，日本、中国台湾、东盟和韩国分别排在第一、第三、第四和第五位[17]。 近年来中国对亚洲国家和地区的直接投资也以年均20%的速度增长。 同样，亚洲对中国经济发展也至关重要。 2004年中国对亚洲的出口占中国出口总额的49.9%，其中中国香港、日本、东盟和中国台湾分别是中国第三大到第七大出口市场[17]。 正如胡Jintao主席在2004年4月召开的博鳌论坛开幕式上的讲话中提出的“ 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亚洲，亚洲的繁荣也需要中国”[18]。

共同安全的新安全观早在1996年， 中国就提出应共同培育一种新型的安全观念，通过对话增进信任，通过合作促进安全。 新安全观的核心是互信、互利、平等、协作。 互信，是指超越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异同，摒弃冷战思维和强权政治心态，互不猜疑，互不敌视。 各国应经常就各自安全防务政策以及重大行动展开对话与相互通报。互利， 是指顺应全球化时代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互相尊重对方的安全利益，在实现自身安全利益的同时，为对方安全创造条件，实现共同安全。 平等，是指国家无论大小强弱，都是国际社会的一员，应相互尊重，平等相待，不干涉别国内政，推动国际关系的民主化。 协作，是指以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争端，并就共同关心的安全问题进行广泛深入的合作，消除隐患，防止战争和冲突的发生[19]。 新安全观积极倡导超越对抗性竞争，在相互尊重和平等的基础上和平解决争端，关照彼此的安全利益，通过合作实现共同安全。

新安全观最大限度地体现了合作共赢的国际主义理念。 在新安全观的指导下，中国积极斡旋，主持多边会谈解决朝核问题，先后促成三方和六方会谈，避免了半岛紧张局势升级，为维护东北亚的和平与稳定发挥了建设性作用。 中国政府还努力推动地区安全对话合作机制的建设，积极参与上海合作组织和东盟地区论坛。 从1996年“ 上海五国”进程启动以来，中国与俄、哈、吉、塔五国先后签署《 关于在边境地区加强军事领域信任的协定》和《 关于在边境地区相互裁减军事力量的协定》，率先提出打击恐怖主义、***主义和极端主义的鲜明主张。 上海合作组织成立后，六个成员国相继签署《 打击恐怖主义、***主义和极端主义上海公约》和《 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关于地区反恐怖机构的协定》， 积极参与国际和地区反恐斗争，稳步推进区域经济合作，大力倡导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安全合作模式。 在东盟地区论坛，中国在促进论坛积极开展平等对话、重视非传统安全问题、探索新的安全办法和思路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和影响。

上述表明，中国在国际体系层面、地区层面、周边和安全领域开始全面实施融合政策和积极外交，在国际体系内实现自身利益的同时，促进人类共同利益的发展，建立国际和谐社会。 这种融合政策和积极外交蕴含了丰富的新国际主义思想，顺应了人类社会进步的潮流。

四、新国际主义与爱国主义

国际主义与爱国主义互为依托， 相辅相成。爱国主义是基于对本民族历史、文化和现实存在的自我肯定， 是对自身价值与信仰体系的钟爱，也是对本民族发展壮大的期待。 民族主义在包含了对自身民族文化与民族生存、发展的自我肯定之外，还要求以实际行动实现民族的理想，捍卫民族传统和民族价值，发展民族利益。 因此，民族主义中包含爱国主义的重要成分，爱国主义中有民族主义的影子。 说到底，爱国主义、民族主义是希望自身利益通过国家利益的实现而获得满足。国际主义是爱国主义面向国际社会的延伸，是人们走出民族国家的局限将自身国家利益与人类社会整体利益统一起来的产物。 国际主义基于国际社会的整体利益，同时也包含自身利益，因为国际主义是把自己的存在延伸到人类范畴、将自己的存在放在国际大社会中的一种思考。 国际社会的发展是基于个体国家的发展，个体国家必然寻求在国际社会中进步。 从这个意义上说，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是不能割裂的。 从本质上说，国际主义是追求在关照国际社会整体利益中最大限度的发展自身利益，同时又通过发展自身利益来增进国际社会整体利益、促进人类共同利益发展的思想。 国际主义与爱国主义之间不存在根本的冲突。

如果没有国际主义视野和平等的观念，民族主义很容易发展成为狭隘的、 非理性的民族主义。 在文化和价值观念上唯我独尊，歧视并诋毁别国文化， 甚至不容许其他文化和民族的存在，这种狭隘的、极端的民族主义只能误国，不可能使自身国家利益获得发展。20 世纪30年代希特勒法西斯主义从崛起到灭亡的历程。 一切以自我为中心，一味强调自身利益，无视甚至损害他国的合法权益， 或者以极端的方式获取自身利益，最终的结果是完全毁灭了自己。20世纪20年代末世界经济大危机也是一个例证。 西方国家为了自身利益纷纷建立关税壁垒， 甚至以邻为壑，导致危机持续升级，贸易战接连不断。1930年美国国会通过恶名昭著的《 斯穆特—赫利关税法》 ，建立了平均进口税高达53%的税率结构，直接恶化了已经开始萧条的世界经济， 间接促成了10年后的第二次世界大战。 类似的例子，在历史上不胜枚举。 因此，狭隘的民族主义是对自身文化和价值的盲目肯定，是以极端手段捍卫和发展自身利益的努力。 这样的民族主义极容易导致极端主义，不仅误国，还会严重威胁国家的生存和发展。
全球资讯榜http://www.newslist.com.cn

在全球化迅猛发展的背景下，中国的发展既需要爱国主义，也需要国际主义。 全球化打开了几乎世界上所有的封闭空间，各种文明之间的联系更加密切，交流更加广泛，世界的共同性和融合性更加突出，各国之间的相互渗透、吸纳更加深入， 呼唤各国加强新的国际主义意识和理念。同时，全球化导致的不平衡发展、公平治理的缺失、动荡与分化的加剧，以及不确定性的增加，又使民族主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