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应从经济上钳制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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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安德斯•阿斯伦德(Anders Aslund)为英国《金融时报》撰稿 2008-09-12
俄罗斯入侵格鲁吉亚之举震惊西方，也引起了有关如何应对的讨论。一般的看法是，西方几乎无法惩治俄罗斯。的确，西方各国政府可资利用的手段有限。可是就经济而言，入侵行为已使俄罗斯自身深受打击，而西方甚至还没有动一动手指头。俄罗斯经济所受的打击，向西方昭示了应当怎样惩罚俄罗斯的领导人。

在8月8日这个重大的日子，俄罗斯股Shi重挫6.5%。过去两个月中，该国股Shi下跌了36%，令股东的资本减少了5000亿美元，接近于俄罗斯58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规模。在入侵当周，资本流出额达160亿美元，导致国内骤然出现信贷紧缩。据查证，两名俄罗斯富豪加入了抛售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Gazprom)股票的行列。他们对俄罗斯总理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不满。普京曾夸口莫斯科将成为一个新的全球金融中心，而卢布将成为一种国际储备货币。如今看来，这真是可悲的笑话。

损失巨大的局面可能会继续存在。投资银行瑞银(UBS)在一份研究报告中指出，投资俄罗斯重新回到极具政治风险的老样子。瑞银将俄罗斯上市公司的目标价平均下调20%，相当于3000亿美元的市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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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夸大俄罗斯的经济实力。1999年，俄罗斯的国内生产总值(GDP)为2000亿美元，今年估计增至1.7万亿美元，但这仍只占全球GDP的2.8%。尽管对格鲁吉亚的行动取得成功，但俄罗斯的军队财力不足。俄罗斯官方公布的军费为480亿美元，是美国国防开支的7%。石油和天然气占俄罗斯出口的60%，这使其受制于国际能源价格，而能源价格正在下跌。由于重新实施国有化，加上投资环境不佳，俄罗斯能源生产处于停滞状态。腐败是俄罗斯最大的祸患，基础设施投资因巨额回扣问题而寸步难行。威权主义使经济改革陷入停滞，而不实施改革，经济将难以维持高增长。

西方需要在制裁和经济合作之间作出选择。贸易制裁只会增强俄罗斯强硬派对经济的控制，增强其独*统治。迫使俄罗斯退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或阻止其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将是错误的，因为开放的市场和国际准则反会让普京及其亲信暴露在世人面前。相反，欧盟和美国应当实施道德和法律准则，使俄罗斯为其不当行为付出高昂代价——这些行动应该针对大型国有企业和高层官员，而非平民百姓和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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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欧盟应当采取共同的能源政策，迫使俄罗斯遵守能源宪章条约的规则，如透明、平等投资权利和第三方接入管道等。团结的欧盟具备议价能力，因为俄罗斯在前苏联地区以外的管道全都通往欧洲。

其次，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应迫使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将生产和运输两个环节分开，以打破其垄断。欧盟为何不像对待微软(Microsoft)一样，对俄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提起反垄断诉讼？该公司必须剥离其在俄罗斯境外的管道网络，停止无理的价格歧视，并终止Nord Stream及South Stream天然气管道建设计划。

第三，西方应当调查俄罗斯高层官员及与他们有往来的公司有无洗钱行为。

第四，俄罗斯大型国有企业惯于招纳别国的政客。德国前总理格哈德•施罗德(Gerhard Schroder)就是俄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招揽的最有名的人物。在与俄罗斯国有企业往来方面，西方应实施更严格的道德准则。欧盟应效仿美国以下准则：任何人都应披露从游说活动中得来的收入。提高透明度是对付不道德行为的最佳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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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如果西方情报机构掌握普京或其亲信腐败的蛛丝马迹，应将之公诸于世。没有什么事情比事实俱在的腐败行为更能打击普京在俄罗斯人心目中的形象。俄罗斯及其领导人实际上不堪一击，但西方必须联合起来。

本文作者是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高级研究员，著有《俄罗斯资本主义革命：市场改革成功而民主失败的原因》(Russia's Capitalist Revolution: Why Market Reform Succeeded and Democracy Failed)一书

译者/岱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