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普京(Vadimir Putin)治下的俄罗斯政治复兴,使得恐俄症在西方死灰复燃,而它在东方也许从未减弱过。有关俄罗斯威胁不断增加的新闻报道在近几年激增。[⑦]BBC世界服务调查(BBC World Service Survey)发现,俄国形象在2008年开始恶化。21个国家的调查对象中,有42%消极看待俄国的影响(仅30%持积极观点)。在美国,这一比例增长到64%,而一年前还只有36%。德国最为消极(70%),而中国对俄罗斯最为积极(74%持称赞的观点)。反过来,俄国人看待美国比以前更为消极。(从2007年的53%上升到2008年的65%)。越来越少的俄国人以积极的态度看待欧盟的影响。(在2007年、2008年间,从51%下降到31%)。皮尤信托(Pew trust)全球态度调查经常提供数据,清晰地展现了国际上对俄国的担忧。单单民意调查并没有提供仇外的确凿证据,政治和学术性话语也需加以考虑。所以,一位英国外交官强调俄罗斯的“不可救药”:“苏联的解体并没有使往事一笔勾销。我们所面对的俄罗斯,现在被恐惧所包围,怀疑外国人,天生嗜好独*政治。古老的俄罗斯在共产主义之前就存在很久。由于北约与欧盟东扩,俄罗斯从来没有消除过对西方‘和平意愿’的疑虑。”在美国,后来的副总统约瑟夫·拜登(Joseph Biden)在2008年选举活动中在《华尔街日报》撰文说,“普京政府已成功地损害了莫斯科的声誉,使恐俄症再次时兴起来”。[⑧]他的目的在于谴责而不是鼓励恐俄情绪,但这也是一种承认,即这种现象在华盛顿已经盛行一段时间了。安德烈·齐甘科夫(Andrei Tsygankov),旅美俄国专家,曾撰写专著批评华盛顿具有影响力的反俄游说集团,阐述让美国新恐俄症(neo-russophobia)时兴的结构性因素和制度背景。他得出结论:“恐俄症并不是美国国家利益,也没有得到美国大众的支持”。[⑨]
另一位俄国问题专家提到西方普遍的“恐俄症”。这是“那些坚持、渴望1214年《大宪章》(Magna Carta)统治的社会对那些1206年《成吉思汗法典》(Genghis Khan’s Great Yasa)治下的现代社会感到的恐惧。在欧洲,这两者的断层线恰恰位于东欧。”[12]这不就含蓄地解释了为什么波兰,《大宪章》俱乐部的可能的成员,惧怕受到成吉思汗鼓舞的俄罗斯吗?
在天主教国家波兰是否存在恐惧东正教的偏见呢?调查一直表明,大部分东正教民族——罗马尼亚人、俄罗斯人、塞尔维亚人、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并不特别讨波兰人喜欢。萨缪尔·亨廷顿(Samuel Huntington)在《文明的冲突》(The Clash of Civilizations)一书中已经将东正教等同于一个独特的文明。与东正教的疏远,从波兰人的态度中可见一斑。[15]矛盾的是,生活在波兰的目标群体微不足道:白俄罗斯人(50,000),乌克兰人(30,000),俄罗斯人(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