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主化的蹒跚脚步‘Creeping Democratization’ in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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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urnal of Democracy, 6:4 (1995年10月), 65-79

内容提要

    中国的经济增长没有带来政治权利的显著扩张，这对从西方的历史经验总结而来的两个假定形成了挑战，其中一个假定是说，由于需要安全的财产权，经济发展会改变专制的政治体制，另一个假定是说，法治对于经济的持续增长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中国和东亚其它发展中专制政府的增长却引起了政府制度的转变，而这些转变逐渐地给政府权力带来越来越多的限制。如果这些转变持续下去，最终会为中国的民主建设打下根基。


内生的制度转变

    在许多专制政体中，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并安抚对手，往往首先建立一系列行政制度，例如地方选举和法治的完善。台湾这个很好的例子就显示了专制政府制定的制度是怎样平稳地推行民主化的。通过确保制度有广泛的支持，这样一来，不顺从就会触犯许多群体的利益，并且通过不断地发展制度标准，制度设计可以使统治者不断地服从新的制度规则。

改革的成果

    为了在法律制度、代表制度和基层自治领域推行制度改革，中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虽然这些改革是为了提高经济增长的能力，但在政治上也有显著的效果。为了促进经济增长，中国***已经建立了一套法律体系，但由于缺少强制措施所以这套法律体系具有有限的效力。但是，法律制度仅仅是一个开始，公民们已经开始意识到他们的合法权力并更多地加以使用，从众多的对政府官员的诉讼中可以看出这一点。法院正越来越多地处理有关财产权的案件，并逐渐制度化，而且越来越多的律师正通过法院对法律体系发出挑战。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人民代表大会正在开始发挥一些独立的作用。地方人大也开始推荐他们自己的候选人来担任政府职员，而不仅仅是默默地接受共产党的名单。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已经变成了一个研讨会，来讨论领导阶层不想亲自处理的问题，而且开始制定自己的立法，比如说有关环境问题和国有企业的法律。越来越多的代表开始投票反对政府立法。虽然这只是走向真正的立法自治的一小步，但也确实是一个积极的转变。

    由于这些改革，农村地区的共产党组织一直都在衰退，只有60%能有效地运作。因此，在一些农业省份，诸如部落之类的传统权力形式又出现了。而且在乡村，政府不能很好地提供物资及服务，导致了农民示*和抗议；农村内缺乏党的领导以及政府的失灵，又导致了农村选举制度的出现。选举为农村地区带来了更多的政治醒悟，往往也带来了管理的改善。虽然实行选举制度的农村数量还很少，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制度必定会增加政府的责任和义务，并提高人民对当地政府的期望。
  
与时间赛跑

    中国的政治转变还很有限，虽然旧制度正逐渐衰退并很快丧失其合法性，但是新制度的发展却很缓慢。尽管如此，随着新一代的领导逐渐掌权，这些制度的建立和完善一定会更进一步，正在发展的联邦结构也会提供一种对专制统治的审察机制。分权化可能会留给各个地区一个进行民主制度实验的空间，而这种现象将带给中央政府控制转变速度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