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中英：非传统安全，美中合作有限度

梦久天长

5月4-5日，美国海战学院举行题为《中美各自应对非传统安全挑战的途径以及对海事领域的影响》的国际研讨会。与会者阵容强大，给人的印象是美国官方十分重视中美安全合作。


　　在非传统安全领域，当前和今后的美国有着国际合作的强烈需求。显然，美国“不能单独解决问题”的情况将会持续下去。随着全球挑战的增多，美国的这一需求将进一步增长。与中国的合作是美军“21世纪的海权合作战略”的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中美学术对话机制正是为落实这一战略而设置的。


　　此次会议一个饶有兴趣的中心话题是“非战争军事行动”。这是讨论非传统安全问题时的一个关键概念。“非战争军事行动”非常重要，正在影响包括美军、美军主导的国际组织（如北约），以及其它国家的军队的战略演化和战略转型。军队要为其在21世纪的使命找到准确定位，非战争军事行动就是一个原则、战略和指针。


　　中国军队在国内的治安（反恐）、人道主义行动和救灾（如地震）中的成功经验对于国际合作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美国军事学者提出了一些问题，比如，中国军队在非传统安全领域中的成功经验和做法，能否投射到国际，开展与包括美军在内的合作？他们还提出美军如何在诸如卡特里娜飓风事件和现在的墨西哥湾严重石油污染事件中发挥作用的问题。从方法论上看，这是一次中美比较会议，即比较中美各自在国内外对付非传统安全威胁的做法。两国学者的介绍，有助于相互启发，更有助于探索中美合作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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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笔者认为，中美在非传统安全合作上是有限度的。


　　首先，中美两国和两军在性质、使命、构成、实力，以及利益和价值上是很不同的。美军是世界上奉行国际干涉主义的超级全球强权，根据美国的利益和价值进行的国际干涉到处都是，不干涉就不是美军；而中国则继续坚持不干涉的对外政策。尽管中国的海外利益增长，但中国的国际干涉并未同步增长。中国介入包括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国际合作时，并不是突破“不干涉”政策，而是有严格条件的国际介入，即在联合国等多边主义框架下，尊重有关国家的主权，严格执行非战争军事行动。中美在国际干涉问题上差异大于一致。


　　其次，不少发言者多把非传统安全领域看作是中美安全合作的“亮点”和“潜力”看待。但是，非传统安全领域并不仅仅有中美合作，也包括中美差异，甚至对抗。比如，气候变化问题，合作中有冲突。冲突主要是关于谁应该承担更多的全球责任。所以，不能对非传统安全问题上的中美合作盲目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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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迄今为止，包括“非战争军事行动”在内的非传统安全合作概念，都是典型的美国概念，中国学习和引进了这些美国概念。随着实践的发展，中国要对这类美国概念加以本土化，从长期考虑，若是要开展进一步的国际合作，包括与美军合作，还需要提出中国的非传统安全合作概念。
　此外，“非战争军事行动”，不是战争，却毕竟是军事行动，事关重大，其正当性（合法性）的来源和是否被用于战略目标是问题的关键。在深层上，中美是否能就非战争军事行动达成更多的共识，没有那么简单。▲ （作者是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踏雪鸿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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