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死于关键时刻掉链子！ 降级总被更重要新闻冲淡

梦久天长

三年前的10月1日，一辆公共汽车在重庆石门大桥栽下嘉陵江，伤亡数十人。这一天整个重庆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同一天发生的重庆力帆降级事件连一个插曲都谈不上。三年后的10月24日，重庆力帆再一次降级了，但与震撼海内外的重庆扫黑风暴相比，它连“事件”都谈不上。

　　只有杭州绿城还将降级当成一回事，但像每一部冗长而乏味的肥皂剧一样，结尾都不会是意外，杭州绿城的降级也都不可能是一种意外。尽管与重庆相比，联赛中期的杭州绿城就似乎已经保级，可最终他们却降级了，他们不是意外，与习惯性降级的重庆力帆一样，前扫黑英雄宋卫平的整顿风暴是绿城降级的几乎唯一原因。

　　与以往差不多每一个在顶级联赛的过程一样，重庆力帆在起跑线就掉队了。也与每一个赛季一样，他们都并非没有行动，2006年他们找来了徐弘兄弟救火，但没有成功。今年，他们找来更为大牌的阿里·哈恩，甚至引来了德甲球形闪电埃尔顿，但他们仍然被打回中甲。

　　力帆降级路上的每一个节点我都留意过，他们死于关键时刻掉链子！甲流之后复出，他们只输了三场球，不包括最后2比3输给长春亚泰这场不关痛痒的球，他们竟然敢于将两场败局都送给保级对手深圳与长沙，与中国足球一样，从来赢不了该赢的比赛，他们的降级也就顺理成章了。

　　杭州绿城的降级也不可能是一种意外，联赛行将结束之前，西部一位俱乐部老总也想整肃风纪以堵球迷对假球的质疑，这位老总说：“不是轻易将哪个人指为问题球员就可以解决球队内部问题的，杭州队就是这样，内部冲突造成的结果，就是降级！”这位老总说这话的时候，杭州绿城在理论上并未死去。

　　那一年的“甲B五鼠”，杭州队就是其中一员，宋卫平也曾经愤怒，他甚至联手阎世铎揪出了那个龚建平，但杭州队并没有因此大破大立。宋卫平算是与中国足球某些潮流格格不入的一个人，这点尹明善与他相似，但结局就是，他们都得降级，并且不是意外。

　　他们的降级 总是被更重要的新闻冲淡

　　最近三年，重庆力帆从中超到中甲又回到中超，再从中超被打回原形，他们创造了中国职业联赛许多个不堪的纪录。不过，像中国足球一样，重庆足球的起起落落已不可能是一个主流，除了媒体体育版块的点点数落，重庆足球远离于城市之外。

　　三年前重庆力帆在3次垫底联赛之后降入中甲，降级次日，央视两位记者在重庆市解放碑想找几位球迷谈谈感受。但作为体育记者，他们显然对社会新闻太过麻木，他们竟然不知道头一天一辆公共汽车从石门的嘉陵江大桥直接栽到距离桥面数十米高的江岸上，造成20多人死亡，伤者无数的惨剧，整个重庆都在陷于悲恸之中，力帆降级显然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2006年国庆适逢中秋，与取双重之庆寓意的“重庆”更是珠联璧合，可是石门车祸惨案成为压倒一切的大事件，喜庆不仅没有了，也无人关注力帆足球何去何从。也许对于降级的力帆而言，这是一件“好事”，让他们躲过了风口浪尖，因此他们可以在中甲蛰伏整整两年，没有料到他们会在2008年悄然回到中超。

　　2008年重庆力帆重返中超的那一天，我们也见不到喜庆，从球员到俱乐部高层都没有一句关于来年中超的向往，俱乐部老板尹明善也只是向球队发了一条简短的祝贺短信。此后，冲超这件事，就似乎没有在重庆大地上发生过一般，波澜不惊。

　　足球已经不是大事件了，2009年10月24日重庆力帆又一次在主场被上海申花送回中甲时，媒体们宣称重庆这一次是站着死的，而且球迷们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宽容。事实上，重庆力帆的这一次死去，的确比每一次都要壮烈，他们不似过去数年的萎靡不振，甚至差一点创造绝地反击的好戏，但人们没有激烈攻击他们，可能还是因为，像这场的降级，不过如同一场寻常演出的寻常落幕一般。

　　重庆在这一年一直是全国乃至全世界媒体关注的一个焦点，这源于他们声势浩大的扫黑风暴，昔日高高在上的贪官与黑老大们纷纷成为阶下囚，重庆人民在庆幸自己有了一个安宁的生存空间之时，也有了更多火爆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足球，不谈也罢。所以，力帆的这一次降级，依然是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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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明善 足球伤他太多

　　记忆中，尹明善不谈足球已经很长时间，就算2006年力帆降级到2008年重返中超，再到今年再坠深渊，对于足球也都是惜字如金，很少提及。外界关于尹明善对足球从追捧到冷漠的变化归结于利益的驱使，实际上，是足球将尹明善伤得太深。

　　购买前卫寰岛和云南红塔两支球队，尹明善就砸进去了一个亿，前后九年的经营也是耗资无数。尹明善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外界将他比喻成一个“抠门”的老板，因为力帆队的球员薪水尽管不算很高，但他却从来都以不拖欠球员薪酬为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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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对足球的热情的确是在一点点地被消耗殆尽了，在缄默了差不多整整三年之后，前不久在成都召开的西部博览会期间，尹明善才就关于足球开了那么一点金口，中国足球在目前，的确有点丑陋，这是他热情不再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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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来，关于尹明善既不愿意扩大投资，又没有放手足球有许多说法。其中不愿意将手中的洋河基地拱手让出，算是一个流行的说法，这块取得时只是城乡结合部的一块荒地的基地，现在已经是主城区一块热土，不愿意让出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但实际上已经经营了八九年的这块土地，尹明善没有做商品房开发，而是绝大部分用于了俱乐部建设。还有一种说法是从去年金融危机开始，以出口占企业利润绝对比重的力帆，同比大幅度下降，尹明善已经无以为继。

　　但今年的力帆实际上已经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扶持，尽管在所有权上俱乐部依然属于尹明善，但国资的轻纺集团下属的诗仙太白集团才是最大的股东，尹明善已经没有了太多经济压力，他没有必要去搭理自己曾经深为热情的足球。

　　尹明善当初搞足球是为了力帆集团的社会形象，但当足球对于企业社会形象只有副作用的时候，任何一个精明的商人都会热情不再。现在的尹明善只谈汽车不谈足球，他也会大谈他捐资的100多所“光彩学校”，说到足球却寥寥无语，“我是一个球迷，但是现在的足球，很丑陋。”这是尹明善不久前在成都说的一句话，已经道出了他对足球的全部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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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级者是光荣的

　

　　从某种程度上看，从中超降级是一首光荣进行曲。重庆力帆降级的那一天晚上，足坛名宿陈亦明从广州给我打来电话，这位曾经是重庆足球光荣教头的人，在电话那端絮絮叨叨，但归根结蒂一句话，求求尹明善别玩了。“你替我转达一下老爷子，足球不是他玩的，他玩不动，别玩了！”

　　陈亦明其实与尹明善没有交往，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便是三年前重庆力帆第一次降级之后，我与陈亦明一道，在成都同力帆集团副总裁任建军的一次约谈。那一次，陈亦明曾经想出手帮助力帆，由他带一个管理与教练班子，一年内帮助力帆重返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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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明善对于陈亦明提出的不回中超不要报酬的说法很感兴趣，但对陈亦明要求一笔额外预算持否定态度。这笔额外预算，用句时髦的话，就是危机公关费用。最后陈亦明没有回到重庆，然后是两年后力帆返超，再降级。

　　尹明善将一间摩托车作坊搞成了跨国企业，显然他不是危机公关的门外汉。但他一直不愿意在足球领域内进行危机公关。重庆人谢亚龙主掌中国足协时，尹明善曾经兴奋了一阵，因为他关于足球不完全是一个企业行为，而更应该是一个准公益行为的观点，得到了谢亚龙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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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谢亚龙也只是一个政绩工程的建造者，但他连阎世铎也不如，后者至少还建了一座“出线纪念碑”，没有做出政绩的谢亚龙根本不可能去实践公益足球的理念。得不到，就放弃它，所以现在尹明善到哪里都大谈他的“30块钱买一斤力帆汽车”，绝对不说足球，这么丑陋的玩意，远离它是一种荣幸。

　　宋卫平可能是因为比尹明善更年少气盛的原因，他说国安都可以等待16年，他也可以等，虽然他的球队降级了。杭州绿城队降级的唯一原因，马明宇对我分析过，就是抓内鬼抓的，所以像成都谢菲联这样的球队就不敢抓内鬼了。

　　敢于抓鬼的老板一定不是鬼，当然抓替死鬼除外。联赛中期战绩斐然的杭州绿城队，让深圳、长沙等一杆球队，说不清道不明地保级了，有点舍身饲虎的味道。10年前就因球队跻身“甲B五鼠”而大动干戈的宋卫平，这一次又因为抓鬼而把自己抓进了中甲，他或许是光荣的。

　　玩足球，都不可能太干净，还不如降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