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丹尼斯 写给那抹橙

鲁伊科斯塔

五一长假天天在寝室里就着电脑混日子，直到某个傍晚窗外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看看日期，五月五日，突然想到丹尼斯的生日又要到了，蓦地心中一阵惆怅。
  应该说我不算一个称职的阿森纳球迷，尤其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看球的时间逐渐减少之后，我只是偶尔上网的时候会关注一下英超，关注一下枪手们的表现。而博格坎普将在赛季结束后挂靴的消息，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知道的。
  喜欢上足球是从九八年世界杯开始的，那时我还在上小学。而喜欢上博格坎普，则既不起一个具体的日子了。相对于02年的混乱，那应该算是较为“正常”的一届世界杯了。有点遗憾的是，很多比赛我只看了事后的录相或集锦。其中荷阿之战算是看的遍数最多的了。那场比赛中，奥维马斯在右边路花哨的突破，纽曼左路犀利的助攻，琼克罚任意球时连续两次的假射，克鲁伊维特最后一分钟到在地上佯装痛苦……这些细节都让我久久不能忘记。当然，那场伟大的比赛还包括了克鲁伊维特与洛佩兹的进球，巴蒂与奥特加的两脚门柱以及博格坎普的最后绝杀。
  据说那个进球是丹尼斯自己的最爱，也许就是这个进球让我爱上了他。遗憾的是，那支被范德萨评价为近十年来最强大的荷兰队并没有笑到最后，于是我开始等。然而这一等就等了八年。在这漫长的八年中，我曾看到一个叫托尔多的男人在一片橙色的海洋中欢呼，曾看到克鲁伊维特们被爱尔兰人夺去了去韩日的机票，曾看到埃德沃卡特汗涔涔的额头以及罗本愤怒的目光，也曾看到范巴斯滕以及他身后年轻而无畏的面孔。
  也就是在这八年中，博格坎普退出了国家队，并且逐渐走到了职业生涯的最后时刻。
  喜欢阿森那当然也是从博格坎普开始的。
  当然，那也是在痛苦中开始的，因为世界杯后的那个赛季便是属于曼联的那个伟大的三冠王赛季。当时感觉似乎全世界都在为曼联欢呼，而自己和阿森纳一起，被遗弃在人群之外的某个角落。随着接下来的两个赛季曼联的继续风光，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那时我对自己说，不必太在意这些，我只需要默默地支持他们，默默地爱着我的丹尼斯，即使他已不在巅峰状态，即使阿森纳还不能与曼联抗衡。
  在这样一种情绪中，我从初中升上高中，然后看到枪手们在03-04赛季完成了整个赛季不败的不可能任务。
  那个夏天，当《足球周刊》开始以“枪手不败之谜”作专题，当《天下足球》开始以“击败枪手的十大秘诀”作Top 10，我真的感到很开心。那个蜷缩在角落中的男孩终于开始被全世界注意。
  那是一支可以载入英超历史甚至世界足球历史的阿森纳。华美而高效，优雅而凌厉。温格一手调教的这支队伍用他们近乎艺术的表演征服了许多中立球迷的心。
  当04年欧洲杯在希腊队传奇般的场场胜利中结束，对阿森纳，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动荡不安的赛季，对我，随之而来的则是高三。
  高三的生活压抑而令人局促不安，一如阿森纳在新赛季的表现。当我尝试着用各种方法强迫自己沉浸于复习备考或者即使做不到也起码让自己的生活看起来像是一个高三学生的时候，传来阿森纳49场不败被终结的消息，而击倒阿森纳的，是一个叫韦恩鲁尼的只比我大一岁的孩子。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首歌，LP的《In the End》
“I tried so hard, and got so far.
  But in the end, it doesn’t even matter.
  I had to fall, to lose it all.
  But in the end, it doesn’t even matter.”
  ……
  不败的阿森纳像一个充满矛盾的巨人，强大却敏感。它生来就是为了创造伟迹，尽管不一定最炫目，却一定精致。它用天赋才情创造这一切，然后在人们的惋惜中无能为力地看着它被毁灭。完美，来源于谨小慎微式的敏感，也毁于同样的东西。同时，构建它可能需要西大群天才们的心血与汗水，而给这个脆弱的体系以致命一击却只需要来自于其它阵营的另一位天才的灵光一现。
  强大而敏感的阿森纳，一如丹尼斯，一如温格，一如许许多多我们没有能够记住的名字。一直固执地认为，这是生活中的一类人，他们有的曾光芒四射让你我得以熟知，有的则永远被遗忘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默默老去。
  那个赛季的冠军是曼联，我的高考结果也很一般。
  ……
  博格坎普就像我童年的一个梦。从小学到高中，这个橙色的梦一直伴随着我，并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无论何时何地，经历了或经历着什么，只要想到丹尼斯，我都会觉得安详。那是一种找到了归属的感觉，或者说，就像回到了妈妈的怀抱。
  斯坦福桥的蓝色旗帜依旧高高飘扬，亨利可能要离阿森纳而去了……突然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是的，那些都与我无关了，因为我的丹尼斯走了……
梦醒了，而我已长大。
  前几日在百度上搜到一个博格坎普绝杀阿根廷的视频。那个解说员很投入，当丹尼斯将球打进后，他嘶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高喊着“That is Bergkamp, it’s Bergkamp. Oh, it’s Bergkamp……”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那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与此同时，夕阳的余晖铺满绿草如茵的大地。画面右侧，是那个橙色的背影。
  那是我的丹尼斯，我永远的丹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