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阳宗海砷污染续:被告律师出百万建调查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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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案件的审理备受关注 记者 付兴华 摄


　　经过长达6天审理，于昨天庭审结束。庭审上，大量关键证据证人首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阳宗海水体砷污染事件的鉴定结论、“地震对地下水环境的改变是必然的”的专家观点……从中我们了解到污染源锁定锦业的内幕，而有些答案，却在双方的唇枪舌剑中愈显迷离……
　　庭审结束后，辩方律师团通报：律师团将出资100万元成立“阳宗海砷污染事件真相重新调查基金”，欢迎广大环保专家、学者、关注阳宗海的热心市民和关心阳宗海环境保护的网友参与重新调查。
　　对话
　　动员社会力量找真相
　　记者：为什么要成立这个基金？
　　马军：这个案件，被告方多次申请重新鉴定阳宗海砷污染真实原因，都遭到拒绝，这次庭审，仍然没有查清污染原因，本着对阳宗海污染事件负责的态度，必须查明污染原因。目前，需要一个权威机构，对污染事件作出一个科学、客观的鉴定结论，所以，律师团成立“阳宗海砷污染事件真相重新调查基金”，动用社会力量，给污染事件一个真相。
　　记者：这个调查基金是个新鲜事物，具体如何操作呢？又如何保证筹集到的资金实实在在地用在调查上呢？
　　马军：律师团拿出100万元作启动资金，我们还将向社会募集社会资金。律师团将开辟一个基金账户，设立专门网站，所有关心环保的市民都可以募捐款项，律师团将募集的资金花费在水文、地质专家及热心市民参与调查的开销和报酬。至于募集到资金监管问题，我们欢迎广大市民监督，同时，我们会请专业的会计师事务所对资金进行监督，请公证机关全程监督、公证。
　　记者：如果重新调查结论还是认定锦业公司是主要污染源，那怎么办？
　　马军：假设重新鉴定还是锦业公司是主要污染源，我们无话可说，我们的初衷，就是要查实污染的真实原因。
　　污染源
　　地震说有理论无证据
　　将阳宗海污染的“罪魁祸首”锁定锦业公司的关键证据是去年10月20日，由云南省环境科学研究院作出的《阳宗海水体砷污染事件的鉴定结论》。
　　辩护人却提出“地震说”，认为砷短时间内突然上升与“5·12”汶川大地震有关，这一直被公诉人斥之为没有根据的假说，在庭审末期终于有了依据：锦业公司董事长李大宏的辩护律师马军向法庭出示了一份今年3月13日中国地质环境监测院在北京组织召开的“地震对地质环境影响”研讨会的《会议纪要》——与会专家认为“地震对地下水环境的改变是必然的”。会上通报了阳宗海砷污染调查初步结果的专家指出，经过对阳宗海500余件水样测试分析发现，阳宗海水含砷量总体上是一致的，表层水和深层水含砷量没有显著差异。与会专家经讨论认为：阳宗海及其周边地区存在富砷地质建造，加之阳宗海处于全新活动的小江深大断裂带上，不能排除在地壳发生剧烈活动时，把地下已存在的富砷热液通过深大断裂带向上运移而进入水体，从而导致阳宗海水砷含量骤然升高这种地质成因的可能性。
　　含砷量
　　79吨砷计算标准不科学
　　阳宗海中到底有多少砷？这是人们最关心的问题之一。这也是辩方纠结的问题，“不知道。”鉴定专家在庭上回答，由于阳宗海水文地质情况很复杂，要计算这个数量几乎不可能。而辩护人认为，既然此案为刑事案件，应对关键事实进行量化，此前，辩护人曾通过专家组作出的《阳宗海水体砷污染环境监测报告》中砷含量最重的一个月是0.131毫克/升的数据，推算出锦业公司往阳宗海里倾倒了约79吨的砷。
　　对于“79吨砷”的这个数据，鉴定专家认为计算标准不科学，“我们对监测点的监测都是反映各个检测点的情况，所以我们使用的单位是浓度，而不是具体多少吨。”此外，证明锦业地下水早就受到了污染的依据，受污染的泉涌点日出水量是多少？等等问题，目前仍无答案。
　　担忧
　　还有别的污染物吗
　　现在，锦业公司已被关停，阳宗海中的砷含量也在短时间内迅速下降，监测部门对阳宗海湖周围10个泉点进行了采样监测，均未超过饮用水水质标准，省环保局官员表示，阳宗海水体水质砷浓度基本趋于稳定。
　　但在庭审中，鉴定专家介绍，锦业公司的雨水池中混入了大量生产污水，其中特征污染物为砷、氟、磷。“为什么在阳宗海的水质报告中只提到了砷污染，而没有其他氟或者磷？”辩方紧揪这个问题不放。鉴定专家解释，这3种物质在渗透过程中，会发生不同的化学反应，而不是一个简单的物理过程。“氟会与土层中的钙、镁等元素发生反应，形成氟化物沉淀下来，磷也会形成一定的沉淀，但量很小，大多还是会渗进地下水层。”让人不禁担心，在人们将注意力集中在砷上时，会不会有其他因素再次让阳宗海深受污染之困。
　　追问
　　只治理湖水能行吗
　　去年10月26日，一份名为《阳宗海砷污染综合治理方案》在诸多的质疑声中出炉。时至今日，到底如何整治阳宗海，最终有何方案，尚未有官方消息公布，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在庭审过程中，一位云南省环境检测站的工作人员无奈地告诉记者，“因为澄江的地质构造，就连锦业公司的磷石膏渣，现在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堆放。”

　　在几日的庭审中，除了一份900多万的单据以及估值为1.02亿元的损失报告外，尚未有其他生态环境损失数值评估报告，可以预期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确遭砷污染的生态环境的损失将逐步显现出来，这就意味着，仅仅治理阳宗海水是远远不够的。
　　有关学术论文认为，生态文明建设是一个复杂系统，需要多方面的创新，尤其是在云南等欠发达的西部民族地区，生态文明建设不仅面临着体制和机制建设的障碍，而且还面临生态脆弱，保护环境的代价大，生态建设补偿机制不健全，经济发展水平不高，缺乏足够的经济支撑等问题。
　　延伸
　　锦业搬迁后的土地利益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锦业公司必定要关闭搬迁。早在去年9月，澄江县和阳宗镇方面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明确表示，政府部门正在招商引资，初步考虑将该公司200多亩土地规划发展为旅游项目，尽可能避免对阳宗海的污染。同时，澄江也在计划将阳宗海周边所有污染企业采取逐步关停并转，撤离阳宗海。企业搬迁必然导致阳宗海周围企业土地被“空置”出来，有舆论认为，由于新昆明距离抚仙湖、阳宗海的距离都相对较近，充足的水量以及优美的风光将给澄江的旅游业带来一个发展的黄金时期，一个侧证是，一些目前澄江县城内被认为是位置好的新开楼盘均价已达2500元/平方米，已经接近玉溪中心城区的房价。
　　记者 李继升 杨茜 张雅棋 柏立诚（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