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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6-1-19 16:3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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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际关系理论对于崛起与秩序的新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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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国际关系理论的最新发展表明,对一种重要国际现象特别是体现着时代本质的国际现象的全面深入透视,不能离开权力、制度与认同的三维研究,因为国际政治经济文化的一体化发展赋予了典型性国际现象以多元的属性。由此而论,中国崛起不但是中国综合国力的上升,中国制度创新的过程,也是中国实现文化现代化,参与国际政治文化与国际法律体系重构的过程。[6] 而世界秩序也是如此,自威斯特伐利亚以来的任何世界秩序都是权力秩序、制度秩序与大国集体认同秩序的三位一体。[7] 因此,中国崛起与世界秩序的关系,就是如何在权力格局的落实、制度的保持与重构以及世界性意识形态与大国认同体系的建设方面,实现对接的问题。\r<br>
<br>大国的兴衰,带动了国际权力变迁,带动了国际制度创新,带动了国际文化转换,从而推动世界秩序的兴衰。英国、FaGuo、荷兰等主权国家群体的崛起缔造了威斯特伐利亚秩序,拿破仑FaGuo的崛起导致了维也纳秩序的形成,德国统一与崛起使维也纳秩序开始崩溃,凡尔赛体系一半是针对德国的进一步崛起的,而美国的崛起与日本是华盛顿体系形成的标志。雅尔塔秩序则完全是苏美崛起后的秩序。由此看来,大国的崛起总是伴随着世界秩序的变化。中国崛起体现着世界政治经济不平衡发展逻辑的历史要求,体现新时代国际政治文化演进的重要方向,体现中国民族复兴以及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综合利益。\r<br>
<br>世界秩序的内部,权力变迁往往先于制度变迁与认同变迁。世界秩序固然是权力、制度与认同的三位一体,但又有不平衡发展的特点。其中,权力变迁是最活跃的因素,而制度创新与认同变迁有着一定的迟缓性。当权力已出现国际格局变化的强烈特点时,制度创新以及大国认同还要等到相当一段时间才能体现出来。也许英国在一战时已经从世界权力的顶峰滑下来了,但美国只是在30年后才最终以联合国、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制度创新将权力转换的成果固定下来。目前,虽然从权力形式上是多极体系,但制度结构与大国认同形态仍由霸权国家主导。因此,一些学者认定当前是多极体系并不错,但承认是霸权体系更具有现实性。\r<br>
<br>中国崛起与世界秩序的未来关系有三种可能性,一是德英模式,即像德国那样在冲破以英国为主导的旧秩序的战斗中受挫。二是像法美模式,即像FaGuo那样,既对美国的霸权秩序采取了批评以及有距离合作的战略,又不从根本上挑战美国领导权,并在新的世界秩序中分一杯羹。三是像美国那样与英国实现和平式的禅让。固然,这些所谓的模式,包括德英模式、法美模式或者美英模式,都有之前甚至之后的战争与冲突作为铺垫,根本上也是“战争之间的间歇”期间的相对状态。但不影响我们假定其为理想型来研究问题。如果从三者相比较而言,中间模式似乎是一种理性选择。德国模式显然不可能,因为中国无军事实力挑战美国及其主导的世界秩序;美国模式后来也是理性的选择,因为中国即使有较快的发展,也没有能力与美国平起平坐,中国的经济实力与美国相差一百年(据最近的一个调查分析) 。因此,法美在上个世纪60 年代至今天的世界秩序合作模式应该是我们学习的。从权力、制度与认同的三维思考来讲,中国与世界秩序的关系就是如何从权力上应对美国超强力量,从制度上如何应付美国治下的国际制度体系,从认同上如何应对与重构新时代大国意识形态体系的过程。\r<br>
<br>四、正在进行时的世界秩序与中国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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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世界秩序是相对的,中国崛起也是相对的。冷战结束以后,学界一直在讨论目前处于何种世界秩序之中? 或者处于何种国际格局之中? 有所谓的多极、单极以及过渡期格局的争论。从各自的理论视角和现实考察出发做出多样性的考察,无可厚非。然而,国际格局与世界秩序都是社会建构而成,不是纯粹客观的东西,具有相对性。比如什么是两极体系? 大家都认为苏联解体是两极体系的崩溃。但同样多的学者认为,60年代两大阵营内部的分解以及第三世界的兴起,是多极化格局形成的先声。从绝对的意义上讲,两极格局只存活了数年或者10数年。又如“极”的说法,主要是指权力或力量的中心,具有明显的现实主义色彩。在一个多元发展的世界上,运用“多极化”研究世界秩序并不全面,只是从相对意义上讲的。中国崛起也是一个历史进程,起点易找,终点难定。\r<br>
<br>目前世界秩序的特点是“全球霸权,地区均势”,换言之,是霸权主导下的多极体系。世界政治经济发展的不平衡规律,推动着大国力量对比循着不均衡- 均衡- 不均衡发展,但只要未超过一定的度,仍将保持该体系的主要特征。通过历史考察,最常见的多极体系模式有以下两种:一是“5∶5∶3∶1. 5∶1. 5”模式。这个数字来自1992年英美日法意五国限制海军军备条约中规定的主力舰的吨位比例,虽然只有一定的象征意义,但可以借用说明大国实力大致相等的一种模式。这里没有一个超强的国家,英美日任何一国与其他两国的合作都将是一个强大的联盟。另外一种是“8 ∶3 ∶3 ∶3 ∶1”模式。这里我们采取了1850 年英法德美奥五国的工业实力的近似比来形象地说明多极国际体系的另一种实力构成状况。[8]实际上这是一种存在着实力超强国家的多极体系模式。英国尽管可以在实力上超过任何其他两国之和,但显然不能完全操纵国际事务。因为任何后三者甚至两者的联合都足以对英国的霸权政策构成挑战。目前,美国的情况也是如此,美国的战略学家往往想从19世纪的英国国际战略中汲取经验。英国的战略就是均势战略,时而压普,时而压法,时而压俄,总是维持大陆的势力平衡。目前美国的新布什主义,形式上用的是所谓的****与反对全球暴政,但实质上还是过去的势力均衡战略。因此,“全球霸权,地区均势”将是目前世界秩序的一个显著特点。\r<br>
<br>世界秩序的形成快于中国的崛起。这是由于国际政治中中国的非主导性与后发崛起特点有关。世界秩序与中国崛起虽然都是进行时,但是前者已基本形成,这是因为从综合国力上讲美国是唯一的超级大国,中俄欧日四大力量中心也基本稳定,这种“霸权治下的多极体系”在15年、20年甚至更长的一段时间不会改变; 从制度体系上讲,联合国、IMF以及《世界人权宣言》、《核不扩散体制》等等仍然是体现全球公共利益与美国意志;从大国认同角度上讲,新的认同体系已初步形成。作者曾经提出一个观点,“苏联解体后,虽然从权力格局上讲,美国的超级地位似乎奠定了单一体系的基础,但是,美国缺乏一种把世界各国特别是各大国凝聚起来的一种国际认同体系。从1991年至2001年,世界秩序一直处于“无根状态”。“9 ·11”事件之后,国际社会特别是美国,第一次真正地开始把反恐作为国际斗争的主要方向,反恐作为国家利益的首要内容写进了多数大国的外交手册,国际的基本矛盾由霸权主义与反霸权主义转变成恐怖主义与反恐怖主义,反恐越来越深入人心。但是新国际理念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既需要权力的支持,也需要文化积淀,其最终还要从大国认同制度化上加以体现。“9·11”事件之后,联合国达成了一系列的反恐协议,初步奠定了大国认同的基础,但多数是应急而定的,且目标较小,反映出美国反恐斗争的权力运作要求,缺乏全面性与体系性。自去年特别是今年以来,中俄日等各大国加紧国内立法,而且在反恐斗争上也经受了巨大的考验,形成了更为广泛的共识。今年10月联合国一致通过的1566号决议是俄中等国首倡的、凝聚了全世界绝大多数大国与小国共识的国际法文件,它更加全面周密并更富代表性地实现了国际反恐事业的立法,有力地宣告了一种新的世界政治理念与意识形态的诞生。而在这个理念的天空中,正在形成一个新的世界秩序。从这个意义上讲,世界秩序已经跃出了大海的地平线。它是人类和平与发展的希望所在。”[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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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中国崛起与地区崛起具有同步性。曾经很长一个时期,大国的崛起绝对地依靠自身的强大(当然不排除外交与联盟的力量) ,特别在欧洲处于国际体系中心的那个时代尤其如此。近代欧洲大国兴衰的一个客观前提是,欧洲之外有着大量的殖民地去争夺,大量的异质文化需要同化,欧洲处于国际金字塔的最高端。欧洲大同很难容忍欧洲之外的大陆崛起。美国的崛起,在英国被认为是自身的海外帝国与民主制度的延伸,而在FaGuo看来则是卢梭启蒙运动的实验,是欧洲的一部分。一战的爆发表明,世界资源的稀缺不能再容忍更多的强国崛起,“文明世界”必须有一个“非文明”的世界作为对应。日本崛起的失败再三告诉世人,世界力量重组方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二战之后,大国的崛起往往与地区崛起息息相关,因此,有了欧共体,有了东盟。欧共体与北美自由贸易区的形成,形式上虽然是经济合作,但实质则是以地区为依托加强对全球资源的紧急瓜分。中国要崛起,必须以地区的崛起为依托,而日本的崛起也是如此,我们从石油问题、海洋资源问题已经看得很清楚。因此,不管我们承认与否,这是一个地区崛起的时代。而中国崛起必须纳入地区崛起的总框架之中。东亚崛起的时间表也是中国崛起的时间表。\r<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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