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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来,我对朱塞佩·托纳托雷一直抱有巨大的好感,因为他的“寻找三步曲”:《天堂电影院》、《海上钢琴师》、《玛莱娜》。《天堂电影院》的成就自不用说,1989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说明了一切;对于《玛莱娜》的评论我已写过,剩下的只有《海上钢琴师》。因为在我看来,《海上钢琴师》是一部“伪托纳托雷”的作品。因为我们没有看到托纳托雷作品中一贯的对现实状态下小人物的思考(《天堂电影院》中的托托、阿尔弗莱德,《玛莱娜》中的玛莱娜),我们看到了一个被“空间”化的小人物,一个好莱坞式的平民英雄1900。有人说《海上钢琴师》是托纳托雷在获奖之后对好莱坞的一次献媚,好象有这个嫌疑。
<br> 故事从一个小号手迈克斯对1900的回忆开始。1900既是一个年份的名称,也是一位天才钢琴师的名字。他被遗弃在一艘航行于新旧大陆之间的邮轮维吉尼亚号上,善良的黑人技师丹尼收养了他,并以收养他的年份给他起名“1900”(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鲁滨逊漂流记》中的星期五)丹尼死于一场意外,1900又成了孤儿。一天晚上,乘客被一阵阵悠扬的钢琴演奏声唤醒,1900的演奏打动了每一个人。船长破例让1900留在了船上,他成了邮轮维吉尼亚号的专职钢琴师。随着岁月的流逝,1900的演奏名声越来越大,许多人慕名登上维吉尼亚号,为的是能亲耳聆听一下1900的演奏。维吉尼亚号的钢琴师1900成了“海上钢琴师”。
<br> 当1900的名气日隆,一位爵士乐手谢利登船挑战,结果当然是1900用琴声击败了谢利。兴奋不已的1900说道:“fuck the jazz!”这是一个很粗俗但很响亮的回答。因为1900的演奏更自由,更随心所欲,更打动人心。后来,已是青年的1900在一个下午看到了一位美丽的姑娘,他深深爱上了她。唱片商来找1900灌制唱片,而1900唯一的动机只是想让姑娘听到他充满倾诉的演奏。他甚至想为了找寻那位姑娘而踏上他从未涉足过的陆地。但是当他已经站到了旋梯口,准备伸脚踩向陆地的时候,他退缩了。既然自己已是属于大海,属于维吉尼亚号,又何必再登上陆地,解构属于自己的世界呢?1900一生也没有登上过陆地。
<br> 维吉尼亚号要被拆毁了,人们在忙乱着。迈克斯坚持认为1900没有下船。他又爬上了已是人去船空,一片狼籍的维吉尼亚号,果然找到了依然独守空船的1900,他没有走,“城市那么大,看不到尽头,我能看到吗?就连街道都数不清了,找个女人,盖间房子,买块地,然后一起走向死路。……陆地,太大了,他像一艘大船,一个女人,一条长长的航线……我之所以走到一半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我所能见,而是因为我所不见的”最终,1900与维吉尼亚号一同消失了。目睹了这一切的迈克斯带上小号,打起行囊,开始追寻自己新的生活,阳光斜斜的射来,而那个关于“维吉尼亚海上钢琴师”的故事,也随着迈克斯一起飘渺远走。
<br> 这是一个动人的故事,清晰的人物脉络,优美的配乐,让人联想起《大蓝》的漂亮海报都为《海上钢琴师》增色不少。托纳托雷完成了一次向好莱坞的杰出“献媚”。而更可喜的是,在此片之后,我们看见托纳托雷又有了一次漂亮的回归,即后来的《玛莱娜》。如果说《海上钢琴师》是一次漂亮的“登陆”的话,那《玛莱娜》便成了一次成功的“退缩”,这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收放自如的托纳托雷。很多时候,我总在想,固守和求变究竟谁更值得我们去尊重,去理解。1900消逝在他的家园中,一个属于他的地方,却让人感觉到1900离自己很近,有那么点“咫尺西天”的味道。走下去,似乎是最好的答案,就像《海上钢琴师》的另一个译名说的,声光伴我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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