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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8 13:3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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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中国。中亚是中国的近邻,中亚的安全和稳定对于中国西部地区的稳定也有着相互关联,中亚的繁荣发展对于中国西部地区的发展也是有利的。中国对于中亚地区局势的基本立场是明确的,中国国家主席胡Jintao在2005年上海合作组织阿斯塔那峰会上的讲话中表示,“中亚各国人民有权独立自主地选择符合各自国情的发展道路,有智慧有能力办好本国和中亚地区的事情”,中国希望“中亚地区各种形式的双边和多边合作不断深化和发展,以利于共同应对挑战、促进地区发展、维护地区稳定、实现普遍繁荣”。[⑧]因此,中国希望中亚政局能够保持稳定,中国不会干预中亚国家人民自己的政治选择,但中国也不希望其他外部势力卷入中亚政局,人为制造“革命”,在中亚引起政治动乱。中国也十分关注中亚地区的各种极端主义势力活动的可能蔓延,因为这必然将影响中国边境地区、特别是新疆地区的稳定和安全。中国希望中亚地区能够成为中国在政治、经济和安全等领域的合作伙伴,共同维护中亚的和平与稳定,促进中亚和中国西部地区的繁荣与发展。<br /><br />五、欧盟和欧洲国家。相对而言,欧洲离中亚较远,欧洲国家在中亚地区并没有迫在眉睫的安全利益。但是,由于一些欧洲国家通过北约组织在阿富汗驻有军队,欧洲事实上已经卷入了中亚的安全事务,同时、欧盟和欧洲安全组织也已经在相当程度上卷入了中亚的政治事务。欧洲国家当然也希望中亚能够保持稳定,由于国际恐怖主义势力的日益网络化和相关化,中亚恐怖主义势力和极端势力的蔓延和膨胀迟早会对欧洲本身产生影响。另外,欧洲国家在推动中亚进行政治体制变更问题上与美国有相似立场。当然,欧洲国家与所有相关国家都认识到了毒品和有组织犯罪问题在中亚安全中的重要性。<br /><br />六、印度。近年来,印度的迅速崛起也已经成为国际关系的一个重要因素。印度虽不与中亚直接接壤,但印度也是极端主义势力和恐怖主义势力的主要受害者之一,曾经多次发生过死伤惨重的恐怖主义袭击事件。阿富汗和中亚的三种恶势力能否得到遏制、中亚能否维持和平与稳定与印度的安全环境具有很大的相关性。因此,印度也希望中亚能够维持稳定。另外,印度有10亿多人口,经济正在迅速发展,它如今被排名为世界第六大能源消费国。今天印度的石油消耗量有70%依靠进口。到2020年,它对外国石油的依赖将增加到90%。目前,中东的石油供应状况一直变化无常,国内的能源产量又停滞不前,因此,印度面临的困难是不尽要确保供应量的增加,而且要获得多样化的能源来源。中亚作为又一个能源输出区域自然成为印度管主导对象,印度也一直在加紧它在中亚的双边能源外交努力。[⑨]<br /><br />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国家也十分关注中亚的安全局势与本身利益的关系,比如伊朗、土耳其、日本等,但总体而言上述国家或国家集团的综合国力、他们与中亚在各个领域的关系以及对中亚局势的影响能力是比较突出的。<br /><br />很显然,与中亚有关的各大力量中心对中亚的安全利益判定并不完全相同,对于中亚国家未来走向也有着自己不同的思考和愿望。但是其中希望中亚地区能够保持基本稳定、防止各种极端主义势力蔓延和膨胀对其他地区造成威胁、遏制毒品泛滥和有组织犯罪的扩大势头上是有共同利益的,这种不同点和共同点对于未来中亚安全局势的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br /><br />三、中亚安全局势的未来趋势与国际合作的可能性<br /><br />中亚未来安全局势的走向取决于中亚国家内部社会状况的演变和与中亚国家相关并且拥有影响中亚局势的能力的有关大国对中亚的利益判断和政策实施。正如上文对这些因素的分析所指出的,各方关于中亚的安全利益的判断和界定既存在着分歧和对立点,也存在着共识和相同点,这就决定未来中亚安全局势的发展趋势既会出现可能挑战和对抗,也存在着可能的机遇和合作。<br /><br />从目前情况分析,中亚安全局势未来将可能出现如下一些特点:<br /><br />首先,随着中亚各国社会政治经济发展情况的不同,中亚不同国家的安全局势可能出现一定的分化。一些经济发展较为顺利、政治形势趋于稳定的国家其安全局势将明显得到改善。比如哈萨克斯坦最近几年经济发展速度相当迅速,连续数年以10%左右的速度增长,哈丰富的能源资源也为哈国带来了丰富的财源。经济的发展使得哈居民的生活水平在近年来提高较快,从而也削弱了三种恶势力得以诞生的环境,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稳定也使得哈萨克斯坦能够自信地参与地区外交进程。目前,哈萨克斯坦与该地区所有大国都保持着友好关系,哈总统纳扎尔巴耶夫也顺利赢得了2005年的总统大选。与哈不同,中亚的另外一些国家比如乌兹别克斯坦则由于经济发展缓慢,人民生活状况得不到较大改善,使得乌国内政治上存在着较多的极端主义势力和反对派,安全上则受到三种恶势力的威胁与挑战,甚至有俄罗斯分析家认为,“今后两三年,乌兹别克斯坦爆发伊斯兰革命和乌兹别克斯坦伊斯兰化是不可避免的”。[⑩]<br /><br />其次,“颜色革命”浪潮可能会暂时消退。“颜色革命”之所以发生,有其内部外部原因。内部原因主要是转型国家的结构转型的刚性需求,由于国家领导人的腐败、社会的不公等现象导致民众走上街头以革命方式进行政权更替。外部原因则是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世界直接进行各种干预,力图在中亚国家复制西方式“民主”制度。目前,一些中亚国家已经意识到“颜色革命”的危机,主动采取一系列措施,来防止“颜色革命”在中亚象多米诺骨牌一样蔓延开来。从外部原因分析,首先,颜色革命之所以能够产生,除了相关国家内部社会因素使然之外,外部势力的人为推动是极为重要的。在连续三场“革命”之后,美国需要举行评估和判断,“颜色革命”接下来的目标如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白俄罗斯等都有着强势领导人,“不断革命”显然难度越来越大。其次,已经发生“颜色革命”的国家的社会发展状况并无明显改善,政治腐败、经济停滞依旧如故,当初的“革命”阵营本身也已四分五裂。而独联体大部分国家首先关心的是国家的稳定和发展,在最初的激情过去以后,“颜色革命”对其他独联体国家的道义优势和感召力已然式微。第三,美国当初推动“颜色革命”除了价值观方面的因素之外,很大程度上有着地缘政治考虑,希望“革命”能够形成奉行西方价值观念、执行亲美政策的新政府,但是吉尔吉斯斯坦的变化使得美国发现这并不是必然的结果。吉新政府的政策与前任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甚至与俄罗斯的关系更紧密了。另外,中亚地区各种民族宗教历史矛盾十分复杂,三种恶势力盘根错节,一旦这些势力趁乱夺取政权,其对美国利益的威胁要远远大于所谓的“不民主政权”。<br /><br />必须注意到,“颜色革命”暂时退潮,并不代表西方已经放弃了在中亚复制西方式“民主”制度的意愿,只是时机出现了变化,类似于以前的和平的颜色革命恐怕很难再现。但是将来在中亚某些国家一旦出现社会动荡,如果时机成熟,美国和西方依然会涉入其中,而动荡则可能演变成武力冲突,这依然是对中亚安全局势的威胁。<br /><br />另外,有关大国彼此间存在的不信任和猜忌因素使得一些大国之间事实上存在一定程度的暗中角力和对抗。在这其中,俄罗斯希望继续维持自己在中亚的优势地位和美国试图彻底改造中亚、控制中亚-里海能源区、确立自己在中亚的主导地位之间的矛盾最为明显。而大国间的这种对抗将可能恶化中亚地区的形势。曾经著有《新的大博弈:中亚的鲜血和石油》的美国学者卢茨·克利夫曼表示,“美国在中亚以反恐为名实行争夺石油之实,这一计划早已被许多中亚问题专家看破”,“布什政府已经利用其在中亚可观的军事扩张,来确保美国对抗俄罗斯的冷战胜利,抑制伊朗,并围堵中国在这一地区的影响力。美国如此的地缘政治豪赌,牵涉到许多地区独*者和沙特石油酋长,最后可能制造出更多的恐怖分子”。[11]<br /><br />除了挑战和分歧之外,有关各方也存在着很多共同利益点和合作维护中亚安全与稳定的可能性。在中亚,各方安全利益的最大公约数就是中亚的基本稳定、阻止毒品犯罪的泛滥和防止极端主义势力坐大甚至获取政权。虽然在对待所谓“颜色革命”和中亚政治体制转型问题上存在着诸多分歧,但有关各方都不希望看到极端主义势力利用政局变动浑水摸鱼,这一点在安集延事件中其实已露端倪。虽然西方和俄罗斯在“颜色革命”和价值观念问题上有冲突,但双方都知道,“与第比利斯、基辅和比什凯克的情况不同,领导安集延暴动的不是世俗政治家,而是有着宗教色彩的人士。这些人不像尤先科和奥通巴耶娃,而更像阿富汗或车臣的战地指挥官”,“无论是俄罗斯还是西方,都不希望看到乌兹别克斯坦的伊斯兰教徒——哪怕是温和派——获胜”。[12]<br /><br />正是因为这个基本事实,即便是互相猜疑的美俄双方,也都认为各方在中亚采取一定形式的合作不仅是可能的,也是必须的。美国学者就认为可能更有利于实现美国在中亚利益的“是在反恐和打击伊斯兰叛乱活动等共同目标问题上与该地区各大国进行合作,而不是加剧一场新的中亚大角逐”。[13]而独联体成员国机构俄罗斯专家安德列·格鲁津也向西方媒体表示,“俄罗斯和美国必须与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联合国以及中国合作以免发生动荡”。[14]<br /><br />笔者认为,在未来,有关各方在中亚地区的多边安全合作可以有三个层次:<br /><br />首先是中亚国家本身相互间的合作。目前,中亚国家相互间还存在有一些领土争端、资源分配、以及民族宗教等传统问题。这一层次的合作将主要是中亚地区本身的国家利用双边或多边方式合作缓和和解决有关中亚安全的中亚国家相互间的宗教民族以及领土资源纠纷问题。<br /><br />其次是区域内相关国家的合作。由于中亚各国的发展水平尚比较低,国力比较有限,很多问题仅仅依靠中亚国家本身难以解决,这就需要在区域范围内展开更有效的合作。现在,在该区域内已经存在一个比较有效的合作框架,那就是上海合作组织。上海合作组织最初作为一个军事信任组织有效地解决了苏联解体后中亚地区以及俄罗斯和中国相互之间的军事信任和边境安全问题。随后,上海合作组织又开展了比较有效的地区安全合作,是世界上较早提出反恐合作的。在上海合作框架内成员国相互合作,对三种恶势力的打击和遏制是卓有成效的。目前,除了安全合作以外,上海合作组织也正在积极开展进一步的经济合作,因为促进中亚地区的进一步发展和繁荣,是解决中亚地区安全问题的根本保障之一。<br /><br />第三是国际范围内的多边合作。中亚地区处于欧亚大陆中心,与东亚、南亚和西亚中东地区相连,这种复杂的地缘形势使得中亚的安全问题不但和本地区国家相关,而且和世界相关,国际层面的安全合作对于中亚地区的和平和稳定同样是不可缺少的。在这方面,上海合作组织本身就是具有开放性的,现在南亚国家印度和巴基斯坦以及西亚国家伊朗已经成为上海合作组织的观察员,在将来,上海合作组织和区域外的国家的联系会越来越宽广和密切。俄总统上海合作组织事务特别代表、俄外交部特使维塔利·沃罗比约夫曾表示:“上合组织应与‘非本地区国家’在一系列利益一致的问题上开展合作、排挤政策缺乏远见,将来也未必能见成效。”[15]同时,关注中亚地区安全的美国、欧盟、北约、欧洲安全组织以及联合国等相关国际组织至少在维持中亚地区稳定,打击恐怖主义势力和其他极端主义势力,防止中亚地区成为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势力的藏身之地和动乱策源地、防止中亚成为国际毒品市场的主要产地和通道方面有着共同的利益,他们相互之间完全可以采取各种形式的合作,比如机制性的交流、官员会晤和安全论坛、反恐防毒的情报交流乃至联合打击行动等等。对于未来中亚的安全来说,这种合作不仅是必须的,也是可行的。<br /><br />--------------------------------------------------------------------------------<br /><br />[①] Fred Weir: “Islamist gambit in Central Asia”, 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 July19, 2005<br /><br />[②] 笔者随上海国际问题研究所代表团于今年7月访问中亚时,哈萨克斯坦总统战略研究所的学者多次强调了这个数字。<br /><br />[③] 引自科米洛夫先生2005年11月12日访问上海国际问题研究所时的发言。<br /><br />[④] S. Frederick Starr: A Partnership for Center Asia, Foreign affairs, June/July, 2005<br /><br />[⑤] <a href="http://yaleglobal.yale.edu/display.article?id=6060" target="_blank">http://yaleglobal.yale.edu/display.article?id=6060</a><br /><br />[⑥] 参见普京在俄罗斯大使和常驻代表全体会议上的讲话,俄新社2004年7月16日俄文电。<br /><br />[⑦] 俄《独立报》2004年5月12日对特鲁布尼科夫的采访<br /><br />[⑧] 新华网2005年7月5日,<a href="http://news3.xinhuanet.com/world/2005-07/05/content_3179671.htm" target="_blank">http://news3.xinhuanet.com/world/2005-07/05/content_3179671.htm...ent_3179671.htm</a><br /><br />[⑨] 参见《印度争夺能源》,[英]《简氏外事报道》周刊,2005年7月14日。<br /><br />[⑩] 杰里米·佩奇:《穆斯林寻求以贫穷为突破口大力推行极端主义》,《泰晤士报》,2005年5月21日<br /><br />[11] [美]卢茨·克利夫曼:《中国正在改变中亚“新的大博弈”》,《华盛顿观察》周刊2005年6月1日<br /><br />[12] [俄]马克希姆·尤辛:《不要伊斯兰的卡里莫夫》,《消息报》2005年5月16日<br /><br />[13] Subodb Atal:“The new great game”, National Interest, Fall/2005<br /><br />[14] 法新社莫斯科2005年3月24日电<br /><br />[15] (俄)《新闻时报》对沃罗比约夫的采访录,2005年7月5日 <b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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