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祭

莫如过往 · 发表于 2005-2-20 19:34:53

清水祭\r 
 
 这些日子因为要写论文的缘故，总是对着电脑对到半夜，夜深人静，一个人就觉得出奇的自由。对着电脑悄悄的笑，像是世界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一样，不曾觉得孤独，因为有很多很多人就从记忆里跳了出来。前些日子读了篇关于印地安人关于自身定位和社会认同的问题，就总是能想起我的姐姐来。当初我因为觉得她如果想过的好一点就必须好好念书。总想她什么都应该跟我一样，才发现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姐，在上了小学之后，虽然我们都还是孩子，已经开始渐渐有了许多的隔阂。当时没有学会人至清则无徒的道理，于是发生了很多很多不开心的事情。至今已经过去了九年了，我才发现时间真的过飞快，飞快，转眼间，她已经二十，我十九。我们还是和姐妹一样亲密，但是却再也找不会童年的那种希望变成一个人的亲密了。回忆我们在冬天一起到山里水边散步，寒风飕飕，衰草漠黄，却是忧伤里头着壁炉般映照出的温暖，突然见才发现温暖的日子已经如此遥远。九年了，现在觉得心澄明了许多，觉得应该容忍很多东西，无论你自己的初衷有多好。这么些年才知道，好心办坏事才是最叫人心酸的。可是留下的痕迹，是怎么也摸不去了，在多年以后依然辛苦的记得。听“我的那些花儿”最后“各自奔天涯”我总能想起姐姐这个时候在温州在干什么呢？远在北京的我呢，我有是怎么样在演绎自己的喜怒哀乐呢？本来如此相关的人生，仅仅靠不时的短信，轻轻的问候一声，淡然的无法言语，却有复杂的万语千言。细细想想，我们已经好象快两年没见了。我都已经记不得了。\r 
 电脑边上总有杯清水，不时的喝上一口，因为没办法上网，很多朋友碰不到，就会写论文写到困顿的时候随便挑个号码，发几句无聊的话，算做问候，在深夜肯定有我一样忙碌，不缺寂寞的人。曹在人大，就突然发短信问我还写诗不写，我先是一怔，才回想起来，是啊，以前我还写过诗，还有辛成为唯一在榕树下发表的诗。好想上辈子的事情了。曹在人大学经济，天天研究格律诗，我一年半之后拿到的是文学学士学位，我听来却非常的陌生，虽然我还有写关于哈姆雷特的论文。我告诉他我现在什么都不写，日记都不写，接着就没了回音。我想他是不是在感叹世界上有多了个俗人？以前写起文章来是大段大段，像是要报复谁一样，猛写猛写，然后给朋友读，或着读他们写的东西，然后依然去做很多的数学题，去看很多的物理化学题。那些日子也没了，在大学，不是没日夜的赶作业就是没日夜的想些很现实的问题，一种剥离和成长。我说不清楚好坏。突然觉得生活里有很多无法承受的东西，连毫无杂质的清水有时候都可能是一种负担。让脆弱的神经无法承受。这是一种太过清醒的无法回避。无处遁隐，无路可逃。\r 
 南京的史同学说我小弟已经很成熟了，但是我还是不时在深夜收到他关于爱情大发特发的言论，我第一反映永远永远是骂他一顿。我总以为我明白，我清醒，但是这些事情永远都没有清醒的时候。有时候是严厉而刻板的，是冰冷的，到底是无法接受，还是确实还没到时候。或者仅仅时机不对。很多人会说我们浮躁，不现实，这代人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大学里充塞了很多标志性的话题，涌动，看似是永恒的困惑，但是豁然开朗可能就在下一刻。看过很多似乎在挣扎去寻找意义似乎异常清醒的人，或许包括自己，在辛苦之后都归于沉寂。安分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白天看大段原文的莎士比亚，晚上对着电脑闷闷的写自己的感受。虽然感受不鲜明甚至是二手的也能忍受，似乎是把太多的时光拿去扣问，却忘记所有学问的终点都归于哲学，于是一切都会有答案。说着就感觉是把自然主义的理论重申，但是确实，谁知道感悟是发生在你睡觉的时候还是上厕所的时候呢，很多时候看似无关的东西会给予你很多的启示。只是内省的时间太长就会忘记外面的世界原来很简单。意义成为一个陌生的词汇。\r 我一直很想做到内心平静，就像清水一样，现在发现做到不可能，或者也没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的时间太多了。跟慧敏在网上碰到，聊了很多，她说羡慕我，我倒觉得奇怪，我有什么可以羡慕的，才发现很多时候我们可能只是忽略了我们值得珍视的东西被太多的欲望这么的无休无止，没有停顿和安宁。其实如果不给那些一个个名字，把一切都当作存在的合理，是不是更多的时候能心安哩得呢？
 初中的同学听说有的已经生孩子了，有的因为高考没考好到现在还暗地跟我较劲，似乎不活的比我好就白活了一样，我想问她何必，但是我又何必去问？生活总是冷暖自知的。高中同学有变的很大的，到大学找女朋友似乎就是为了报复和发泄高三被扭曲的怨气。有的，过的很滋润，上网打游戏，但是最后也选择考研，毕竟中科大也不好呆；有的丢了图书馆的画梦录，发短信把我从睡梦中叫醒，帮他想办法，结果我很不付责任的又昏睡过去；有学地质的同学，学的到我家看到地面砖都有冲动去敲两下；有的努力的玩电脑，已经有资格参加一个我说不全名称的大赛；学医的兔子已经决定以后就搞研究了，说是辛苦一点但是也很平静；说到寒暑假的聚会，多数时候是一种形式。大家呼呼啦啦的在一起吃饭，唱K，然后回家睡觉。有次晚上一起回了趟一中，感叹半天，才知道真的日子都过去了，我们把很美妙的三年，或悲或喜的留在了一个已经物非人也非的地方，教室还是那间教室，有缘同坐的人却已经散落到了各地。当时有多少的耿耿于怀，到现在也多半烟消云散。各自寻到了自己的方向，各自奔忙。突然见很想念家乡的冬天，肃穆而寒冷，却凝结了很多很多的回忆，在多年以后记起，竟然成了一种安静的快乐。冬天永远是我最为眷恋的季节。\r 刚刚接到小弟的短信，说晚安，已经临晨一点了。说他希望明天早上起来自己能是快乐的。我觉得很可怕，因为竟然还要这样的去希望自己快乐。突然间希望所有的人在明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都是很快乐的，当然也包括我自己。记得以前很想去找快乐，现在发现，快乐不用去找，一个能写出很多文字的夜也能很快乐。快乐确实不需要寻找。回忆也不要寻找，生活，是轰然前行的。很多东西来的自然，去的悄然，在来去过往之间，我们长大。我们或许本质和清水一样活的透明而坦荡，困顿是一种幻想，没必要追求的太辛苦。时光自然流逝，我们自然老去。呵呵。\r 论文写到一半，因为喝了一口水，就新开了文档，有胡言乱语了半天。夜色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