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把“Bank of the United States”译成“联邦银行”(应译作“合众国银行”);把“Birth control”译成“人口控制”(应译作“节育”);把“Prohibition”译成“禁令”(应译作“禁酒[运动]”);把“Kansas-Nebraska Act”译成“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令”(应译作“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把“Society of the Cincinnati”译成“辛西那提社团”(应译作“辛辛纳提协会”);把“Boyd v. United States”译成博伊德诉共和国(应译作“博伊德诉合众国”);把“Emancipation”译成“解放”(应译作“奴隶解放”);把“laissez-faire”译成“及时转变”(应译作“自由放任”或“放任主义”);把“Freedom of speech”译成“议论自由”(应译作“言论自由”);把“Full Employment Act”译成“正式雇佣法令”(应译作“充分就业法案”);把“Bill of Rights”译成“人权法案”(应译作“权利法案”);把“Native Americans”译成“美国土著”(应译作“土著美国人”);把“constitutional politics”译成“政党”(应译作“宪法政治”);把“privacy”译成“私人”(应译作“隐私”);把“Articles of Confederation”译成“联邦条例”(应译作“邦联条例”);把“Constitutional Convention”译成“宪法”(应译作“宪法会议”或“制宪会议”);把“the Continental Congress”译成“大陆国会”(应译作“大陆会议”);把“Electoral College”译成“总统选举团”(应译作“选举人团”);把“Enlightenment”译成“复兴”(应译作“启蒙运动”);把“The Glorious Revolution”译成“光荣的革命”(应译作“光荣革命”);把“Republicans”译成“共和党”(应译作“共和党人”);把“Democrats”译成“民主党”(应译作“民主党人”);把“Neo-Federalism”译成“新联邦主义者”(应译作“新联邦主义”);把“Great Britain”译成“大英帝国”(应译作“大不列颠”);把“Spanish-American War”译成“美国-西班牙战争”(应译作“美西战争”);把“Radical Whigs”译成“典型的辉格党”(应译作“激进的辉格党人”);把“Apppalachian Valley”译成“阿巴拉契亚村庄”(应译作“阿巴拉契亚流域”);把“Founding Fathers”译成“奠基者”或“奠基主义者”或“奠基之父”(应译作“建国之父”或“立国之父”);把“Charles River Bridge v. Warren Bridge”译成“查尔斯·里维尔·布里奇诉沃伦·布里奇案”(应译作“查尔斯河桥诉沃伦桥案”)。
专有概念的翻译,通常以约定俗成的译法为宜。这也是形成学术共同语言的前提之一。本来已经有固定译名的概念,如果视而不见,非要另起炉灶,那么就必然给学术交流设置人为的藩篱和障碍。如果根据《我们人民:宪法的根基》中译本提供的术语译名,那么美国历史很可能要重新改写了。尤其不可思议的是,作为法学博士和法律工作者的译者,居然把位于波士顿的美丽的查尔斯河(Charles River)上的桥的名字——查尔斯河桥(Charles River Bridge)和沃伦桥(Warren Bridge),分别搞成了“查尔斯·里维尔·布里奇”和“沃伦·布里奇”这样莫须有的人名。这样的翻译“发明”,大约连一度名闻遐迩的“门修斯”,也自叹弗如罢!
(三)书名(篇名)误译
如把伍德罗·威尔逊的《国会政体》(Congressional Government)误译作“《选举政府》”;把罗纳德·德沃金的《认真对待权利》(Taking Rights Seriously)误译作“《严格行使权利》”;把德沃金的《法律帝国》(Law’s Empire)误译作“《绝对的法治》”和“《法律至上》”;把丹尼尔·贝尔的《意识形态的终结》(The End of Ideology)误译作“《观念学的终结》”;把理查德·霍夫施塔特的《进步主义(学派)史学家》(The Progressive Historians)误译作“《进步的历史学家》”或“《革新派历史学家》”;把戈登·伍德的《美利坚共和国的创建》(The Creation of the American Republic)误译作“《美国的共和国创制》”;把赫伯特·克罗理的《进步主义民主》(Progressive Democracy)误译作“《发展的民主》”;把理查德·霍夫施塔特的《政党制的观念》(The Idea of A Party System)误译作“《政党制度之见解》”;把哈里·贾法的《房子***的危机》(Crisis of the House Divided)误译作“《众议院分歧的危机》”;把弗芮巴彻的《德雷特·斯科特案:它在美国法律和政治上的重要意义》(The Dred Scott Case:Its Significance in American Law and Politics)误译作“《德雷特·斯科特案件:美国法律和政治的旨趣》”;把泰勒·布拉奇的《金时期的美国》(Parting the Waters:America in the King Years)误译作“《不可划分:称帝时期的美国》”;把马克·图史奈特的《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反对种族隔离教育的法律战略》(NAACP’s Legal Strategy Against Segregated Education)误译作“《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有关隔离教育的对策》”;把埃德蒙·摩根的《创造人民:人民主权论在英美的兴起》(Inventing the People:The Rise of Popular Sovereignty in England and America)误译作“《塑造民众:英国和美国民权的兴起》”;把伍德罗·威尔逊的《美国宪法》(Constitution of the United States)误译作“《美国的宪政政府》”;把穆勒的《代议政府论》(Considration on Representative Government)误译作“《对政府代表的思考》”或“《代议政府的思考》”;把詹姆斯·蔡思的《总统提名会议的出现》(Emergence of the President Nominating Convention)误译作“《总统提名会议的非常时期》”;把赫伯特·斯托瑞的《什么是反联邦党人赞成的》(What the Anti-Federalists Were For)误译作“《反联邦主义者的目的何在》”;把瑟西利雅·肯因的著名论文《靠不住的人:反联邦党人论代议政府的本质》(“Men of Little Faith:The Anti-Federalist on the Nature of Representative Goverbnment”)误译作“《不太忠诚的人:代表制政府的本质是反对联邦主义的》”。
还在十多年前,陈乐民先生即已在《难哉译事》中提醒说:“翻译学术著作,本身就是一种学术研究,因为首先需是这门学问的行家,有些问题一时弄不准或弄不通的,还需不怕麻烦地查书,一遍两遍地推敲。翻译,尤其是翻译这样的学术著作,确实是绞脑汁的苦差事。”[6]资中筠先生也在前引文章中有感而发道:“翻译之为业,……惟内行知其艰苦,知道对一名合格的译者要求有多高——需要精通本国和对方的语言,熟悉所译的专题,跟上原作者的思维和广博的知识,等等。在这一切之上,还要有高度责任感和敬业精神,不做唬老百姓之事。”《我们人民:宪法的根基》的两位译者,均是名牌大学的法学博士学位获得者(其中孙力先生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张朝霞女士毕业于北京大学法学院),而且目前都是法律工作者,并有多种法学著作出版。可是,我所感到纳闷和吃惊的是,在这两位法学博士的译作中,居然把罗纳德·德沃金的《认真对待权利》(Taking Rights Seriously)误译作“《严格行使权利》”、把德沃金的《法律帝国》(Law’s Empire)误译作“《绝对的法治》”或“《法律至上》”,其原因究竟何在?要知道,无论是《认真对待权利》还是《法律帝国》,其中文版早就问世数载了(均收入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江平先生主编的《外国法律文库》,其中《认真对待权利》由信春鹰、吴玉章翻译,《法律帝国》由李常青翻译)。像《我们人民:宪法的根基》这样的美国宪法研究名著,如果不了解基本的美国历史与文化,又岂可胡乱翻译,以至于弄出“亨利·图曼”、“弗瑞锥奇·海克”、“查尔斯·里维尔·布里奇”的笑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