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科学”这个概念并不存在于中国的传统文化之中一样,“素质”这个概念的来源也不是很清楚。根据《辞源》,素质一词的来源有三,一是指白色质地;一是指宝刀名;另一个是“犹本质”:“正静不争,动作不贰,素质不留,与地同极。”(《管子━势》)。显然,管子的“素质”概念并不是指人。根据《辞海》的定义,“素质”是“人或生物在某些方面的本来特点和原有基础。”在《汉英词典》中,“素质”被翻译成“quality”。在《中国大百科全书》中,“素质”的相应英文是“constitution”。还有人把中文的素质与英文的“competency”和“literacy”相对应。而美国传教士明恩溥(Arthur H. Smith)于1894年出版的著作《Chinese Characteristics》则被翻译为《中国人的素质》,因此中文的“素质”似乎还等於英文的“characteristics”。还有就是,在中国的大学,所谓“素质教育”又被称为“通识教育”,也就是美国的“普通教育”(General Education),於是“素质”又变成了“general”。其实,上述英文词汇的意思相差甚远。无论如何,从中可以看出,西方文化中并没有完全与“素质”等同的概念。这是一个成色十足的中国土货。
不仅欺侮、坑害自己的学生和读者,中国的教授还要坑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就在去年非典爆发之际,中国的学术界又冒出了一颗明星。这就是自诩为“干扰素之母”,并被评为2003年“中国十大杰出青年” 、2003年度“中国十大科技新闻人物”的陈薇。这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前程,竟然胆大妄为到用自己年仅四岁的孩子当试验品来验证自己的新药。(央视国际:阻击SARS的女科学家——军事医学科学院博士陈薇;佚名:陈薇:在偶然中找寻必然)。在欧美,这是犯罪行为,罪犯不仅要坐牢,最终还会丧失对自己孩子的监护权。可在中国,这位军事医学科学院的教授、研究员反倒能够依靠这种犯罪行为飞黄腾达。一般来说,药物筛选的途径都要通过细胞学、病理学试验,然后在动物模型上检验毒性和疗效,最后才可以用人来做试验,并且一般要用成ren为试验材料。按照中国的法律,一个药物在进入临床研究之前,必须要有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批准。在非典防治研究方面,世界上首例利用干扰素在灵长类动物上作试验的报告发表于2004年春天。(Haagmans et al., 2004)。而陈薇的实验室在既没有细胞学和动物试验结果、更没有国家批准的情况下,却直接利用幼童当实验室白鼠,其无知无畏可以说天下无双。陈薇事件所反映出的,不仅是她学术素质差,简直是连作为母亲的天性都不具备。
建立一流大学有这么容易吗?这个从大爱到大师到一流大学的道路是可行的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为什么在一流大学集中的美国没有人总结出这条规律?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二流、三流大学,甚至四流、五流大学?实际上,在美国的高教界,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大爱”。美国大学终身教授目前所享受的优渥条件,是他们经过几十年的斗争争取来的。而对那些尚未得到终身教职的大学教师来说,他们面临的竞争是非常残酷激烈的,“不发表就发臭”(publish or perish)是他们必须遵守的竞争规律。再者说,“大爱”说实际上是把大学教师放在了需要受学校行政当局眷顾的位置,这也与美国大学的治校原则不符。“大学教授就是大学本身”,这是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诺贝尔奖得主莱比(I. I. Rabi)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的校长艾森豪威尔将军的。更何况,即使是在美国学术界,能够成为大师的人终究是少数,而在学术水平如此低下的中国,国家要付出多少“大爱”才能够换来些许几个大师呢?退一万步说,仅仅是希冀自己的教师有朝一日可能成为大师而让他们“拥有安心工作的环境”,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爱”,而恰恰是怀有极大私心的风险投资。古人云,“为善而欲自高胜人,施恩而欲要名结好,修业而欲惊世骇俗,植节而欲标异见奇,此皆是善念中戈矛,理路上荆棘,最易夹带,最难拔除者也。”(洪应明:《菜根谭》)。由此可见,杨院士的“大爱”说仍旧是在中国世俗文化的酱缸中打转。
事实是,普林斯顿大学根本就没有给纳什什么“大爱”。1964年,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在纳什病情出现了转机、他并且开始重新进行研究工作之际,给了他一年的客座研究员(Research Mathematician)的位置。这里面,纳什的朋友从校园内外施加的影响起了相当大的作用。迟至1989年,当瑞典的诺贝尔奖经济学委员会派人与纳什面谈,要请他到普林斯顿大学教授俱乐部坐坐时,纳什还问来人:“我能进去吗?我不是教授。”这使那位瑞典教授感到纳什在普林斯顿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1994年,诺贝尔奖经济学委员会决定纳什为获奖人之一时,纳什的“悲惨人生”是重要考虑因素之一。在得到获奖的消息当天,纳什在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举行的小型庆祝会上说了三句话,其中两句是:他希望获得这个奖项能够使他的信用等级上升,从而得到信用卡;另外,一般获奖者应该说他很高兴能够与别人分享这份奖励,但他却想要独得这份奖金,因为他太需要钱了。(Nasar, S. A Beautiful
Mind: The Life of Mathematical Genius and Nobel Laureate John Nash)。一个在“大爱”中生活的人难道能够这么悲惨吗?当然不会。实际上,纳什在获奖时连普林斯顿大学的正式教职都没有,只是一名“客座研究合作者”(Visiting Research Collabora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