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软实力演化为重要的资源力量对国际社会的外生变量[7]发生作用。随着全球化在人类各个领域的深入拓展,国际系统进程(process of international system)速度加快,系统内行为体增多,交互作用日益加强,人类社会的一体化程度极大提高,国家实力的性质正在发生悄然变化,新型的实力资源和形式正在崛起,有别于主权国家的超国家权力体系与机制日益强化,国家利益的定义和范围大大超出传统的认识框架。这就使得软实力因素作为重要的行为方式和社会理念参与到国际政治的运作中来,国际政治的实力变量因此而越来越多维化。软实力将制度、价值、文化、意识形态演化为重要的资源力量对国际社会的外生变量发生作用。国家利益的外部决定过程——相对于内部制约——有了更加迅速的增强,尽管它不一定立即和从本质上改变民族国家事关本国重大利益的原有决策。[8] 正如摩根索的精辟总结:“国际舞台上的权力之争不仅是对政治优势和政治统治的争夺,而且在特定的意义上是对人们思想的争夺。国家的权力不仅依赖于外交的技术和武装力量的强大,而且依赖于它的政治哲学、政治机构和政治政策对其他国家的吸引力。”[9]冷战结束后兴起的建构主义理论则认为,软实力不仅影响国家行为的各种动机,而且还影响国家的基本特征,即所谓国家认同。约瑟夫·奈在阐述软实力资源如何对国际社会的外生变量发生作用时明确指出:“如果一个国家能够使其权力在别国看来是合法的,那么它在实现自己意志的时候就会较少受到抵抗。如果它的文化和意识形态具有吸引力,那么别的国家就会更愿意效仿。如果它能建立起与其社会相一致的国际规范,那么它需要改变自己的可能性就会很小。如果它能够帮助支持那些鼓励其他国家按照主导国家所喜欢的方式采取或者限制自己行为之制度,那么它在讨价还价的情势中就可能没有必要过多地行使代价高昂的强制权力或者硬权力。”[10]简言之,一个国家文化的普世性和它建立一套管理国际行为的有利规则和制度之能力,是至关重要的权力源泉。在当今国际政治中,这些软权力源泉正变得越来越重要。
1. 本文关于软实力的概念和表现形式,参见Robert O. Keohane & Joseph S. Nye, “ Power and Interdependence in the Information Age, ”Foreign Affairs, Fall 1998, pp. 87 - 88; Joseph S. Nye, “ The Power We must Not Squander, ”New York Times, January 3, 2000; Joseph S. Nye, The Paradox of American Power,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2, pp. 8 - 11。
5. Martin M. Sampson, “ Cultural Influences on Foreign Policy, ” New Directions in the Study of Foreign Policy, Boston: Allen & Unwin, 1987; Valerie M. Hudson, Culture & Foreign Policy, Boulder, Colorado: Lynne Rienner Publishers, 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