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安全研究(International Security Studies,ISS)与国际政治经济学(International Political Economy,IPE)是国际关系研究的两大基本领域。而在国际安全研究中,“现实主义和自由主义是两种基本思想流派”。[②]现实主义和白由主义都从不同的角度对国际安全进行了理论探索。20世纪80年代,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把这种探索推向了更深层次。进入90年代,国际安全研究中兴起了许多新的研究范式,但与新现实主义和新自由主义相比,仍处于非主流地位。
集体安全理论是一种总结历史、关注现实、重视未来的理论。“集体安全是国际社会设想的以集体力量威慑或制止其内部可能出现的侵略者和侵略行为的办法来保护每一个国家的国家安全的一种安全保障体系”[⑩]。集体安全的目标是“一国为大家,大家为一国”(One for all, and all for one),手段是“所有国家保证所有国家,所有国家对付一个国家”(all for all, all against one)。简言之,集体安全就是安全共享、风险共担。从历史上看,古希腊的修昔底德斯(Thucydides)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曾提到集体安全,但实际上指的是集体防卫。在FaGuo和西班牙主导欧洲国际政治时,权力均衡是基本准则。相比之下,集体安全则有强烈的宗教和道德诉求。FaGuo的杜布瓦(Pierce Dubois)在1306年提出集体安全构想,以后,苏利(Duc de Sully)、克鲁塞(Emeric Cruce)、圣皮埃罗(Saint-Pierre)也倡导主权国家应结成邦联或协会,共同维护秩序。但从1648年到1920年,国际社会没有实行集体安全的制度。从理论上看,集体安全思想的代表主要有卢梭(J. J. Rousseau)、康德(Immanuel Kant)和威尔逊(Woodrow Wilson)。国际联盟和联合国是集体安全思想的两次尝试。集体安全的理论与实践集大成者是现代国际关系史上理想主义代表人物威尔逊,其“十四点计划”的主要原则之一就是集体安全,它旨在通过一个超级力量共同体来确保世界和平。但国联没有在制度上有效地保证集体安全原则的实现。联合国通过建立安全理事会,实行“大国一致”原则,有效地维护了集体安全。均势与集体安全是国家和国际社会在思考防止战争和维护和平的方法时的基本选择。在平衡失去作用、各国发生战争后,人们往往对集体安全寄予更多的希望。虽然权力均势和集体安全都强调通过约束国家权力来维护安全,但两者之间的区别是明显的:权力平衡对外,集体安全对内;权力平衡只在自己安全受威胁时,集体安全要求对所有侵略采取行动;权力平衡要求各国同意下才发挥作用,集体安全要求接受领导。
迈克尔·斯温(Michael D.Swaine)和江忆恩(Alastair Lain Johnston)认为,不同的国家会分别采取实力政治或合作安全的战略[20]。前者的理论基础是现实主义的权力政治理论,它认为,在国际无政府状态下,只有实力才能保证国家安全,因此,它采取的战略是霸权或均势;后者的理论基础是自由主义的相互依存理论,它认为,实力和安全都是相对的,随着国际联系的加强,国家之间可以通过合作来实现共同安全。
克林顿在任期间共向国会提交了六份国家安全战略报告[21]。1995年2月,克林顿向国会提交了他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接触和扩展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提出美国的核心目标是:以军事力量维护安全;推动美国的经济复兴;促进国外民主[22]。这就是著名的“安全一经济一民主”三位一体目标。实现这些核心目标的主要手段是“接触和扩展”。为了加强安全,美国要维持强大的国防力量、打击恐怖主义和毒品交易、有选择地在海外部署军事力量、阻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导弹的扩散、支持国际和平行动、加强情报能力;为了实现繁荣,美国要加强其竞争力、提升美国公司进入外国市场的能力、强化宏观经济协调、提供能源安全、促进国外的持续发展;为了促进民主,美国要与其他民主国家一起在安全和经济问题上相互合作、要确保新兴民主国家的成功、要在全球和双边基础上保证和保护基本人权、不仅通过政府官员而且通过私人和非政府组织扩展民主和人权、要通过人道援助项目推动民主和人权。2000年12月,克林顿向国会提交了他任期内的最后一个国家安全战略报告——《全球时代的国家安全战略》。克林顿在坚持三大目标(加强国内和海外安全、促进经济繁荣、推进民主和人权)的同时,提出“接触”的三个战略概念:塑造国际环境(shaping the international environment)、对威胁和危机作出反应(responding to threats and crisis)、准备应对不确定的未来(preparing for a11 uncertain future),和两项指导原则:保护国家利益和推进美国价值。在实施“接触战略”,特别是实现“加强国内和海外安全”这一首要目标的手段上,克林顿用较大篇幅阐述了美国在军控和不扩散(塑造国际安全环境)、国家导弹防御和打击恐怖主义(回应威胁和危机)等方面的政策。[23]
[⑧] Glenn Snyder, Deterrence and Defense. Princeton, N. J.: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61, p. 9,转引自【美】詹姆斯·多尔蒂,小罗伯特·普法尔茨格拉夫:《争论中的国际关系理论》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3年,第371页。
[⑨] 吴莼思:《威慑理论与导弹防御》,北京:长征出版社,2001年,第8页。
[⑩] 倪世雄等:《当代西方国际关系理论》,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376页。
[11] Barry Buzan, People, State and Fear. Brighton: Harvester Wheatsheaf, 1983; People,State and Fear: An Agenda for International Security Studies in the Post-Cold War Era, second edition, Hemel Hempstead: Harvester Wheatsheaf, 1991.
[12] Barry Buzan,Ole Waever, Jaap De Wilde eds. Security: A New Frame Work for Analysis. Lynne Rienner Publishers Inc. 1997.
[13] Alexander Wendt, Anarchy Is What States Make of lt: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Power Politic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1992(46), pp. 391-425.
[21] 它们分别是:1995年2月和1996年2月的《接触和扩展的国家安全战略》(A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Engagement and Enlargement),1997年5月、1998年10月和1999年12月的《新世纪国家安全战略》》(A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for A New Century),2000年12月的《全球时代的国家安全战略》(A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for a Global Age)。The White House, A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Engagement and Enlargement February 1995 Preface。
[22] The White House, A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Engagement and Enlargement February 1995 Preface.
[23] The White House, A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for a Global Age, December 2000.
[24] 它们分别是:2002年7月的《国土安全国家战略》(National Strategy for Homeland Security)、2002年9月的《美国国家安全战略》(Th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2002年12月的《打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国家战略》(National Strategy to Combat Weapons of Mass Destruction)、2003年2月的《打击恐怖主义国家战略》(National Strategy For Combating Terrorism)、《关于保护网络空间的国家战略》(National Strategy to Secure Cyberspace)和《关于对重要基础设施和关键资产作物理保护的国家战略》(National Strategy for the Physical Protection of Critical Infrastructures and Key Assets)。
[25] 这也是目前国土**部的三大使命。此外,它有六大关键任务:情报和预警;边界和交通安全;国内反恐;保护关键的基础设施;防卫以免灾难性恐怖主义的发生;对紧急情况的准备和反应。参阅Office of Homeland Security, National Strategy for Homeland Security, July 2002。
[26] The White House, The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September 2002.
[27] 陈锋:《冷战后世界主要国家的防务政策》,军事谊文出版社,1995年,第1页。
[28] 朱明权:《美国国家安全政策》,天津人民出版社,1996年,前言,第1页。
[29] Amos A. Jordan, William J. Taylor, Jr., Michael J. Mazarr. American National Security. Baltimore: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99, p. 4.
[30] U. S. Department of Defense, Quadrennial Defense Review Report, September 30, 2001, Available at http://www.defenselink.mil/pubs/qdr2001.pdf.
[31] Donald H. Rumsfeld, Annual Report to the President and the Congress, 2002 Available at http://www.defenselink.mil/execsec/adr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