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防务信息中心(Center for Defense Information)提供的数字,美国2001年度的防务预算是3054亿美元,2002年度是3432亿美元,2003年度是3961亿美元。按照这些数字计算,美国2002年的防务预算比2001年增长12.4%,而2003年的预算又比2002年增长15.4%。据报道,在未来的5年(2003-2007年),布什政府提出的军事预算要求是20600亿美元,其中2007年度将达到4510亿美元。这个数字与2002年相比,将增加31.4%。
布洛克(Stephen G. Brooks)和沃尔福思(William C. Wohlforth)在美国《外交》杂志2002年7-8月号上发表的一篇文章,对美国的霸权地位做了更加全面的肯定。文章的基本观点就是,目前国际体系的一大特征就是美国同时在所有领域都占据着支配地位。美国在显示实力的任何一个方面都是无与伦比的。在可以预见到的将来,全球不大可能形成针对美国的挑战。没有一个国家或国家集团希望陷入不得不与美国为敌的境地之中。
美国的这种超强实力与地位,可以说正是小布什政府执行咄咄逼人的对外政策的基础。与这样一种现实和感觉相一致,一些政治家和理论家越来越多地用到了一个新词汇,即现代罗马帝国(a latter-day Roman Empire)。为了更恰当地描述当今的美国,有人发现了一个比冷战用语“超级大国”("superpower")更有份量的新词--“顶级大国”("hyperpower")。
对于美国凭借自己的顶级地位推行实力政治和单边主义,世界舆论,包括美国的盟国,是持强烈批评态度的。事实上,在美国国内也出现了日益增多的反对声音。吉姆·勒贝(Jim Lobe)在《外交政策聚焦》(Foreign Policy in Focus)上撰文指出,布什上台以来,特别是“9·11”之后,改变了自二战以来美国处理全球事务的多边主义架构,理直气壮地走向了单边主义。政治学家把现在的时代称为美国霸权的时代。另外的一些人,特别是欧洲人,针对美国在全球的新扩展,把美国描述成了一个帝国(empire)。
关于美国是否在走向帝国(empire),是否应该采取帝国(imperial)政策,如何对这样的政策进行价值与道德判断,近来已成了有关美国地位讨论的一个热门话题。在一些主流媒体上,诸如《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美利坚帝国主义”已不再是一个受谴责的词汇,美国的全球(帝国式)统治权(a global imperium),似乎已获得了某种敬意。
关于帝国,塔克(Robert Tucker)在其1968年的著作《国家还是帝国?》中曾提出了这样的定义,即一个帝国(an imperial state)必须是以造就和维持秩序为目的。利特瓦克(Robret S. Litwak)认为,按照这样的界定,二战后发挥了独一无二的制度建设作用的美国,无疑是一个帝国。然而,这个帝国与历史上的帝国不同,它是受欢迎的。用一位挪威历史学家(Geir Lundestad)的说法,美国领导下的西方体系,是一个“受邀请的帝国”(empire by invitation)。美国保守派代表人物、《华尔街杂志》(the Wall Street Journal)主笔马克斯·布特(Max Boot)宣称,我们是吸引人的帝国,是人人都想加入的帝国。
舆论认为,近来有关帝国的讨论,缘起就是英国首相布莱尔的外交政策顾问罗勃特·库珀(Robert Cooper)提出的“新帝国主义论”。实际上,早在库珀之前就有人鼓吹帝国论了,不过他们的言论不如库珀那么直白,那么恰逢其时。按照库珀提出的理论,虽然国际秩序一直是基于权力平衡与霸权,但秩序往往意味着帝国,而权力平衡则始终伴随着战争危险。在两极格局终结之后,世界上存在着三类国家:一类是前现代国家,即失败的国家(诸如索马里和阿富汗);第二类是后现代国家(诸如欧盟那样的联合体);第三类是现代国家,即传统的主权国家(诸如印度、中国等)。在当代的国际关系中,后现代国家正受到前现代国家和现代国家的挑战。一些现代国家在谋求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前现代国家则为犯罪集团和恐怖主义组织提供基地。对付这些挑战,干涉是必要的。干涉的最合乎逻辑的方式就是殖民化,但这是当今的国家所不能接受的,因而需要新帝国主义(a new kind of imperialism),需要一个可接受人权的世界和普世价值观的帝国主义。像所有帝国主义一样,这种帝国主义也是以带来秩序和组织为目标。它类似于罗马帝国,能够为它的公民提供法律、铸币和特殊的道路。库珀提出,为了对付欧洲后现代大陆之外的老式国家,我们需要回复到先前的粗暴方式--暴力、先发制人的攻击和欺骗,总之,需要使用19世纪国家之间的任何交往手段去对付他们自身。在我们后现代国家中间,我们保持法律,可是当我们在丛林中行动时,我们就必须使用丛林法则。
实际上,即使是对美国单边主义提出强烈批评的约瑟夫·奈(Joseph Nye, Jr.),也情不自禁地在他的新著《美国霸权的困惑》(The Paradox of American Power)中用了这样的开头:“自从罗马帝国以来,还没有一个国家像美国这样拥有远远超过其他国家的实力。”尽管他的立意与结论与前边那些人不同。
客观地讲,在美国出现帝国论,这并非只是学者或某些政治家的心血来潮。它实际上是与美国的对外政策相关联的。2002年6月布什总统在西点军校的讲话就表明了这样的意图:“美国拥有也愿意保持超越挑战的军事力量,这样,就会使其他地区破坏稳定的军备竞赛毫无意义,而且这也会把竞争者局限于贸易和其他对和平的追求上。”保守的《华盛顿时报》专栏作家林德伯格(Tod Lindberg)对此作了这样解释,布什先生在这里所说的意思就是,美国决不允许出现一个对等的竞争者(’peer competitor’),不能再次处于‘超级大国的竞争’处境,更不要说处于一种多边权力均衡(multilateral balance of power)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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